‘啪嗒’兩滴淚珠砸落在地麵。

這是……眼淚?是她的嗎?江黎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就有一雙手捧起了她的臉,入目的是一張清雋的麵孔,笑意溫潤,卻不達眼底。

太假。

“我們阿黎什麼時候變成個小哭包了?一個人躲在這裏偷偷哭,嗯?”男人尾音勾著笑意,聲線幹淨溫柔,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不自覺的去依賴。

江黎蹲在地上,一臉茫然的看著麵前的人,澄澈幹淨的眸子如初生的小鹿,靈動迷蒙。

江黎受驚一樣躲開那雙手,整個人後仰,跌坐在地上。

“怎麼了?不認識舅舅了?”

舅……舅舅?

這個詞對她而言是陌生的,她愣了愣,看著他不說話,任由他拉起自己,拍掉自己身上沾染的灰塵。

“……身體並沒有什麼問題,可能是失憶了。”

“這種情況也常見,什麼時候能恢複得看她自己。”

醫院裏,江黎坐在外麵的椅子上,聽不清裏麵的人在聊什麼,過了五六分鍾左右,門開了,她抬頭看過去,江辭走到她麵前,垂著眸看她,氣質懶散。

“沒關係,不記得了也沒關係,阿黎現在記住,我叫江辭,你的舅舅”男人勾魂奪魄的桃花眼含笑,聲音溫柔好聽,讓人忍不住沉淪,“然後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跟我走,要麼自己回你的家,隨你自殺還是怎麼,我不會管你”。

江黎瞳孔地震,驚呆了,自殺?明明笑的這麼溫柔,說出的話怎麼這麼冰冷?

還是說,“她”自殺過?

毫無疑問,眼前的人無論容貌還是氣質都是一等一的出色,但卻又自帶壓迫氣場,讓人不敢靠近。

這裏的一切都好陌生,江黎抿著唇,她一個人可以去哪呢?看似給了她選擇,她卻隻能選擇跟麵前的人走。

女孩嗓音輕軟,“跟舅舅走。”

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但是她很清楚,男人口中的阿黎不是她,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她也不明白,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況且,她不討厭這個人,即便知道他的危險也想要依賴他。

很奇怪的感覺。

江辭眼底劃過一絲暗色,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可以,但是,我喜歡乖女孩。”

江黎猶豫了一會,主動去拉他的手,他的手有點涼,冷白的肌膚細膩如玉,手指纖長,像是完美的藝術品,漂亮的不像話。

“舅舅,我乖。”

男人笑了一聲,微涼的指尖落在她眉頭。

江黎下意識的避開他的觸碰,她愣了一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麵對這個人,她好像總是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是這具身體在怕他?

她擰著眉,她不喜歡這種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

她這副表情在江辭看來就是抗拒,害怕他,既然這樣那她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怎麼了?”江辭依舊在笑,但眸光泛冷。

江黎感覺到了眼前人的不悅,眼睫顫了顫,抬頭看他,思忖片刻,猶豫的開口“你……你以前是不是對我不好?”

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江辭輕笑出聲。

“阿黎覺得呢?”江辭微眯著眼饒有趣味的看她,極致的誘惑,極致的危險。

江黎忍住身體的恐懼,主動去拉他的衣角,垂眸“我不知道,但是既然是親人,你應該很疼我才對吧……”

她現在什麼都不記得,隻能先依賴這個人,總歸是個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他總不會害自己。

女孩的乖巧和依賴取悅了他,江辭握住她的手,唇角弧度微揚,眸底的光明明滅滅,“阿黎一直這麼乖的話舅舅當然會疼你。”

江黎跟著江辭去了市中心的公寓樓禦水灣,北淮市最繁華的地段,寸土寸金,裝潢極盡奢華,卻又隔絕了外麵的喧鬧,寧靜清幽。

江黎跟在後麵,不動聲色的打量四周,這個便宜舅舅好像很有錢。

江辭徑直將她帶到了餐桌旁,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還冒著熱氣。

此時已經是晚上了,折騰了一個下午,這會聞到飯菜的香味江黎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餓。

她走過去,跟著坐到了江辭旁邊,但看了看桌上的筷子,沒動。

“不餓?”江辭笑著看她。

“……”江黎有些無措,她不會用筷子,在江辭的注視下,僵持了幾秒,江黎硬著頭皮抓起筷子。

“拿的不對哦。”女孩驚慌失措的表情被他收入眼底。

江黎的動作僵了一下,生怕被他發現什麼異常,她抬頭看他,一臉無辜,“我手凍僵了,拿不住。”

不知道他信沒信,江辭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天旋地轉間,江黎已經坐到了男人的腿上。

“拿不住?那舅舅喂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