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努力做一個善解人意的女朋友,沒有再鬧情緒。
這一周,她都跟在徐正則身後為總決賽做準備,第二天就要比賽,她卻一整天心不在焉。
昨天告訴她消息的人是他,徐正則自然知道她因什麼而分散精力。
寧夏手肘一碰,打落一隻攪打盆,好在尚未使用,是空的。
盆底咣當咣當敲打地麵,最終老實了,歸於安靜。
正要彎腰去撿,一隻膚色偏白的手率先拾起。
寧夏知道是徐正則,低頭接過,道聲謝。
徐正則立在她身側,雙手抱臂:“你這副狀態明天怎麼比賽。”
寧夏“啊”了聲,看了看他:“我挺好的。”
徐正則顯然不信,眼神涼涼地注視她:“輕重緩急自己掂量著點,一碼歸一碼,別丟了芝麻又丟西瓜。”
寧夏聽懂他的意思,他暗指葉南潯是芝麻。有句俗話,芝麻綠豆大點的屁事。
好吧,盡管不能苟同,但目前的確是比賽更重要。
“我真挺好的,放心吧。”寧夏笑了笑。
徐正則微微眯起眼,她嘴硬,他便投以一聲哂笑。
寧夏全盤接收,心底無一絲浮動。
要比賽了,晚上反倒下班更晚,因為徐正則說,她現在不需要精神放鬆,她需要的是將大腦運轉到最快速度,以平時的緊急工作狀態應對明天的高度緊張。
忙碌一天,很累。可是,想見他,非常想。
她沒率先回家,站在隔壁門前直接輸密碼進去。
家裏沒人,樓下樓上的燈都是滅的。
她回到家洗過澡,準備再過去一趟,路過客廳和餐廳中間的過道,薑熠然坐在吧台,晃著杯中酒,命令:“這麼晚了,不許出去。”
也許是因為吧台隻點了三頭複古吊燈,光線昏昧,在他臉上投下一層薄淡的陰影,所以才致使他看上去神情特別的陰鬱。
寧夏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站著沒有動,他也沒有,可他不容違抗的目光卻逼視得她眼底發澀。
“徐正則和你說了什麼吧。”不是疑問,是肯定。
薑熠然嘴角一扯,杯口貼到嘴邊:“你想瞞我多久。”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寧夏一五一十和他解釋,在外可以裝作無所謂,在家麵對醬酒的態度後卻心裏特別難過。她說完全部後,口舌發幹,奪過他手裏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空杯朝麵前一擱,她隔著吧台站在他對麵,微弓著背,頭顱低垂,掀著眼角看他,目光含著一絲哀求:“別誤會他,求你。”
身邊人一丁點的懷疑她都承受不起,她不希望再耗費一年半載去化解醬酒的猜疑。
她在這邊相信,可她的親朋好友卻在旁邊懷疑,這讓她覺得自己很沒用。這種時刻,她不站出來袒護他,還能指望誰呢。
所謂信任,除了無條件地相信,還應該毫無保留地維護。
她從沒有求過他什麼,哪怕之前再反對,也沒見她軟聲細語。薑熠然無奈歎氣,心底無力得很,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你傻不傻。”
寧夏看著他:“等你以後有了特別喜歡的人就懂了。”
薑熠然一聲輕嗬:“你才談幾次戀愛就說這種話。”
寧夏眼神頓住,搖搖頭,自言自語:“一次就夠了……”
***
獨自去隔壁,他還是沒有回來。
寧夏靠坐在沙發,腦袋一點點就快要睡著,她用力幹搓臉,讓自己清醒,拿過手機打電話。
很快便通。
“還在忙?”
“今晚住在家裏。”他說的“家裏”指的是葉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