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相,你又弄錯了!”胤礽隻是侍立在康熙的身旁沒有說話,所以,知曉情況的就隻有一個佟國維了。
“我又錯了?怎麼……”高士奇先看看康熙,又詫異的看了看打斷自己感概的佟國維。
“於中這回要運到北京的,不是五十萬兩黃金,而是一百萬兩!”佟國維說道。
“……一百萬兩?”
“沒錯。那於中可不是光打了一個幕府將軍。日本藩候林立,這家夥順著人家的海疆打了一個遍,所以,要的‘賠償’還要翻一倍!”佟國維說道。於中和費老頭對阿靈阿所說的情況隻是盡量把自己朝正麵角色上靠,所以,佟國維也不太清楚於中在日本到底是幹了些什麼。不過,一百萬兩黃金足夠佟國維不去管那什麼實際的情況了,雖然表麵上沒有什麼,不過,已經把戶部的情況查了一遍的他對這一筆及時雨般的橫財可是喜到都快心頭發顫了,要不是實際情況不允許,他恐怕都想派人去滿洲等把這一百萬兩黃金拉回北京了。
“挨著海疆打了一遍?”高士奇緩緩籲出了一口氣,又對著康熙正色道:“……看來,皇上您組建水師果然是組建對了。”
“嗯……”不僅康熙,在場的人,包括胤礽在內都不自覺地點了點頭。海疆,果然是一個絕對的要害所在。先前一個小小的海匪蔡寅就能鬧到整個清朝雞犬不寧,如今日本因為水師不濟,又讓於中如入無人之境。有著漫長海疆的國家,如果沒有強大的水師,簡直就是任人魚肉!“水師”兩個字,終於開始印入到了在場諸人的腦子裏麵。
……
“讓日本賠錢倒是其次。臣最看重這《江戶條約》裏麵的另外兩條。”眾人安靜了一會兒之後,張廷玉又說道。
“哦?哪兩條?”康熙微笑著問道。剛到上書房就接到一場大勝仗外帶著平白得了一百萬兩黃金的好消息,哪怕是皇帝,也是忍不住要高興高興的。
“這兩條,一者,是在日本廣推我中華文字禮儀;二者,是使得日本對我朝開放港口市場,這兩件也是大功。”張廷玉說道。
“不錯。推行中華文字禮儀有教化之功;至於開放港口市場……那日本產銅,我朝卻向來缺銅,如此一來,我朝就可以在日本大肆買銅,然後運回國內鑄錢,可大大舒緩我朝錢荒之苦!”馬齊接上來說道。
“張相說的確實不錯。不過,皇阿瑪,兒臣卻有些淺見與張相不同。”胤礽終於插嘴說道。
“哦?胤礽你有什麼見解?”康熙轉身看向自己的兒子,輕笑著問道。自從老大胤褆收斂了行為以來,胤礽在囂張了一段時間以後也表現不錯,所以,雖然知道兩個兒子依然是麵和心不和,他還是挺高興能看到目前的情景的。他已經到了知天命之年,對家庭的希望就是和和氣氣。哪怕這隻是一時的假象,他也願意看。
“皇阿瑪,兒臣以為,此次與日本開戰,於中最大的功勞,是讓日本求入藩屬。這可是元太祖忽必烈都沒能做成的大事。由此可見,我大清入主中華大地,乃是順天應人,天命所歸!”胤礽朝康熙恭身說道。
“不錯不錯,太子殿下所言有理!”佟國維、馬齊等人都紛紛順著胤礽的話點頭說道。
“嗬嗬,你們都說的都不錯。不過,朕卻又與你們不同。於中此次最大的功勞,不是什麼要日本賠錢,難道我大清缺錢?雖然前兩年什麼鹽課、漕運鬧得不可開交,可是,這兩件事卻並沒有傷到朝廷的元氣。票鹽法實行之後,鹽課在正稅之外,各項稅收增加了幾乎一倍有餘,又少了漕運這樁吃錢的事情,到今年,戶部的餘銀恐怕也有個四千多萬兩,雖然一百萬兩黃金不是一筆小數目,卻也並非朝廷急需;至於廷玉你說的那兩件功勞,倒是真的不小,胤礽所說的也值得宣揚一番。不過,朕卻以為,這次於中與日本開戰,最大的功勞,是揚我國威,使敵人不能隔著萬裏汪洋而肆無忌憚!由此,可告誡天下諸國不能輕犯我朝!”康熙說道。
“皇上聖明。若是將於中遠伐日本之事和太子殿下所說的與元朝忽必烈的對比宣揚出去,定可使西北策妄阿拉布坦之輩受到震懾。畢竟,那阿拉布坦再能耐,也比不得忽必烈半分。忽必烈未曾做成的事情卻讓我大清做成,阿拉布坦若是知道了,不可能不心虛。”佟國維說道。
“不不不,不能這麼說。應當說‘長生天’顯靈,指點吾皇派出大將為忽必烈大帝、為蒙古人一雪前恥。蒙古人向來敬仰‘黃金家族’,又對神明極度信奉,若是知曉此事,必然會認為吾皇受到了‘長生天’與忽必烈的庇佑,定然會衷心擁護吾皇。到那裏,阿拉布坦才會真的老實一點兒!”高士奇說道。
“哈哈,想不到你高士奇倒是挺會做神棍的。是不是以前幹過這一行啊?”康熙笑道。
“皇上取笑了。巫婆神漢這種行當微臣是不屑做的,微臣隻是在以前落魄的時候逮人算過幾回命,賺過幾個糊口錢!小事情,小事情而已!”高士奇擺手笑道。
“哈哈哈……你倒是光棍。不過,這樣也好。你這主意不錯。值得一試!佟國維,呆會兒你就派兵部的人去安排安排吧!”康熙又笑了兩聲,轉而對佟國維吩咐道。
“奴才遵旨!”佟國維應聲答道。其他人也沒有表示什麼不同的意見。這時候的蒙古人確實十分迷信,長生天和威風八麵的“孛兒支斤氏”這個黃金家族是他們最為迷信的對象,這個傳言隻要得到確認,再加上康熙身上也流著孝莊傳下來的博爾濟吉特氏亦即先前的孛爾支斤氏的血液的消息,確實有可能讓他們更加心向清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