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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迪南和於中兩人一起來找薩布素當然是有原因的。
占領一個地方不可能隻需要水師就夠了,而且,為了能夠有機會進一步刺激清軍對外的擴張欲,讓其他部分的軍隊進駐北海道也不失為是一個辦法。所以,兩人就找上了近在咫尺的薩布素,不過,沒想到的是,他們在薩布素的家裏居然會碰到一個欽差大臣。
“薩老哥你要調任了?”跟阿靈阿見過禮之後,於中首先表示了自己的驚訝。
“是啊。自從老弟你們回來時我當上奉天提督,算起來在這兒我也差不多當了十二年的提督,也是時候調個位子了。”薩布素對於中說道。兩人都是“富察氏”,又同時出任滿洲水陸兩大提督之職,關係自然不錯。
“陝甘跟滿洲可不一樣。不僅氣候幹燥,其他的東西也差好多,薩軍門你要是去那裏的話,還是要多做做準備!”費老頭也說道。
“這是自然。”薩布素答道。
“好久沒打仗了,薩老哥你生鏽了沒有?”於中又笑問道。
“不知道。不過,收拾你這樣的半吊子,十個八個那是小菜一碟!哈哈哈……”回應著於中,薩布素大笑道。
“於軍門身為水師提督,怎麼不呆在海參葳,跑到奉天來幹什麼?”阿靈阿看到麵前三人一句接著一句,熱絡非常,頗覺受到了冷落,忍不住插口向於中問道。不過,他那種居高臨下的態度讓於中三人都是一陣反感。
“噢,其實也沒什麼。在下來奉天,主要是想向費老請教幾個問題!”於中無意跟阿靈阿計較,隨口答道。
“向費大人請教問題?那怎麼又跑到奉天提督府來了?”阿靈阿又追問道。京官向來自恃高地方官一等,哪怕是統兵大將、封疆大吏在六部衙門也不敢放肆,再加上阿靈阿自恃為欽差大臣,渾不覺他的這種問話方式已經有些過份。
“在下在滿洲任職多年,都是在薩老哥麾下,且向來多蒙照拂,今天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自然是應該過府來看一看。不過是尋常禮儀而已!”於中雖然在笑,可他的語氣已經隱隱然有些不悅。
“哦?”阿靈阿長長的“哦”了一聲,轉而又問道:“那不知道於軍門向費大人請教的又是什麼問題呢?”
“沒什麼。在下隻是剛剛跟日本打了一仗,想向費老問一問處置的方式對不對罷了。”於中似笑非笑地看了阿靈阿一眼,答道。跟日本開戰的事他根本沒打算保密,自然也不怕說出來。
“跟日本打一了仗?於軍門,這是怎麼回事兒?你……你該不會是私自開戰吧?我在朝廷上怎麼沒聽到消息?”阿靈阿果然被於中這句話給驚了一下,忍不住站起來問道。
“阿大人稍安勿躁!在下並不是私自開戰,純屬是自衛反擊!”於中微笑著答道。
“自衛反擊?於老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難道那日本還敢向我大清挑釁不成?”薩布素本來聽到於中跟日本開戰也是一驚,還真以為這位同族兄弟是私自開戰,而聽到於中的解釋之後,他就更加想不到了。
“是啊。這小日本兒確實是向咱們挑釁了……”於中微笑著把話留了一半兒。
“混帳!”薩布素猛得一拍旁邊的小幾,站起來大聲叫道!
“好個蕞爾小國。居然敢冒犯我大清!於軍門,戰事勝負如何?”阿靈阿也急問道。
“不錯不錯,海參葳的情況怎麼樣了?老弟,咱們可不能白白受這個氣,一定要打回來才成!要不要援兵?我現在還是奉天提督,多少都隨你的話!”薩布素又叫道。
“海,海參葳?……”於中和費老頭兩人茫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忍不住齊聲大笑。
“怎麼了?”薩布素問道。他因為想到了前幾年海盜襲擾寧古塔的事情,所以,在聽到於中的話後,反應過來的頭一個念頭就是日本人打到了海參葳,卻哪裏想到跟真正的情況是隔了十萬八千裏。
“要是被日本人打到了海參葳,我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阿大人,薩老哥,事情沒你們想的那麼嚴重。”於中連連擺手笑道。
“於軍門,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阿靈阿倒是沒薩布素反應的那麼快,不過,聽到日本挑釁,他剛才也是忍不住心中大怒。畢竟,這個時候的中國人都是自覺高人一等的,日本在他們的眼裏不過就是一小小的澤國,恐怕連安南等地都跟不上,如今這小小國度居然敢向天朝上國挑釁,恐怕不僅是他,是個官員都要發通脾氣。(清末,甲午戰爭開始不久,長江水師提督彭玉麟在一道奏折中說,蕞爾日本,竟敢冒犯我天朝上國,說他要率軍乘木筏飄海踏平東京,這些在今天看來是十分滑嵇可笑的話,在當時卻是“義正詞嚴”的話語。清朝輕視日本的曆史由來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