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大人不累就好!……那我們就先去猛獸園,再轉一下藥園,然後再去看一看鹿園、貂場、狐場、花園;之後再去看一下各處的莊稼!今天就先這樣……伊大人,咱們走吧!”不等伊桑阿回答,羅欣便縱馬先行。
“這麼多園子?”伊桑阿正詫異馬德在短短數年間就在寧古塔整出這麼多東西的時候,烏日更*已經一巴掌便拍在了他的肩上:“伊大人,您剛剛趕了遠路,真的不累?”
“啊……不累!殿下難道認為下官是個文弱之人,連看幾個園子也會累著麼?”伊桑阿笑道。
“園子?……我說伊大人,你知不知道光寧古塔的藥園是本地旗人采集各種藥材集中種植而成,占地二十幾座山,方圓足有一百多裏?”看到伊桑阿的笑容,烏日更*有些不懷好意地問道。
“什麼?……”
“唉,算了。欣格格已經走遠了,咱們要是慢了,她會不高興的!走吧!”嘿嘿一笑,烏日更*也打馬走了。
“一百多裏?那這些園子加起來豈不是要有……”伊桑阿茫然地伸出手指大略算了算。最後,他覺得,羅欣對自己這麼反常的客氣,極有可能是想累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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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
安慶!
馬德並沒有繼續留在靈壁縣,麵對如今的形勢,他不得不收起初衷,改行隱秘路線,走起了微服的道路。趁著那些聯名具狀想要告人的官員們還沒堵上來,他帶著手下飛馬朝這裏趕來。
也就是說,他還沒到安慶。
……
布政使司衙門,也就是俗稱的藩台衙門!
已經年過花甲的陸瓏琪,輕輕扯了扯身上除了補子是新的,其它從各方麵講都屬於陳年老貨的官服,看著端坐在自己麵前的那個麵容方正,不過才三十出頭的年青官員,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剛則易折!”他暗暗心道。
“陸老,如今安慶府的官員們大多已經同意停收火耗,這裏麵桐城的諸位名士出力不小,施某以為可以由藩台衙門出麵嘉獎,不知陸老您意下如何?”施世綸恭敬地朝陸瓏琪說道。麵前的這位老爺子雖然穿的有些寒磣人,一點兒也不像個從二品的朝廷大員,可是,陸瓏琪的清廉卻是他十分仰幕的。這可是一位當了十多年縣令卻隻攢了二兩銀子的大清官,論起來,全天下恐怕隻有專吃青菜的於成龍能跟他在“清”字上比一比了。
“這是自然的。”陸瓏琪點了點頭,又盯著施世綸問道:“文賢啊,你是不是出去迎接一下新到的撫台馬大人?”
“巡撫駕到,迎接自然是要迎接的。不過,陸老,馬大人距離安慶還遠,我們還不必這麼著急吧?”施世綸笑道。
“唉,不著急不行啊!如果不是身子骨不太好,我恐怕就要出發了。文賢啊,你就權當代我一行如何?”陸瓏琪又說道。
“陸老,您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施世綸問道。
“……唉,文賢啊,我也是剛剛接到廬州府的快報才知道。現在可是有不少人想到新任撫台大人駕前告你的狀啊。……我擔心,那位馬大人不明情況,聽信了那些人的話,會對你不利!”陸瓏琪擔心道。
“嗬嗬,陸老您何必擔心?既然能做到巡撫,自非常人。這位馬大人若是隻會偏聽偏信,皇上又豈會派他出來整頓安徽?”施世綸笑嗬嗬地說道。
“三人成虎!文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你年輕氣盛,得罪的人太多。那位馬大人若是顧忌眾怒,你光呆在安慶,豈不是少了一個辯駁的機會?”陸瓏琪看施世綸如此不把事情放在心上,語氣有些發急了。
“嗬嗬,陸老,您想必也知道咱們這位新任的撫台大人是何人吧?”施世綸問道。
“那是自然。這位馬大人是先前的寧古塔都統,吉林參領,滿洲貴胄鈕鈷祿氏出身。……可是,文賢,正因為如此,你才要擔心啊。滿洲……唉,這位馬大人是滿洲將領出身,脾氣聽聞是極壞的。而且,這些滿洲將領……大多喜歡以一己之好惡行事,不辯事非,你若去得晚了,恐怕會有不測之禍啊!……”施世綸不提醒還好,一提醒,反倒讓陸瓏琪更加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