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長風頓時驚喜不已,抓住她胡亂揮動的雙手,激動的望著她:“鳶兒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你是不是記起以前的事情了?”
珍兒跌跌撞撞跑過來,抓著她的衣服,神色驚喜中又帶著擔憂:“娘娘,奴婢是珍兒啊,你還記得嗎?”
若雪鳶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黑色的血,臉色頓時青黑如染,格外恐怖。
百裏長風的冷靜已然煙消雲散,豆大的汗珠自額上滑下,黑曜石般的眸中此時盛滿了擔憂與痛心,他一記掌刃打暈了若雪鳶,卻止不住她被毒藥不斷折磨地顫抖縮成一團的那種痛苦。
她暈過去後並沒有如他想像中那樣安份下來,反而更加變本加厲起來,起先隻是口中吐血,可到了現在,她的鼻耳都同時往外冒著黑血。
“皇上您看……”珍兒驚恐地尖叫一聲,一手死命的捂住嘴,一手顫抖著指向若雪鳶的脖子處。
那裏,正有著點點印記緩緩浮現。
百裏長風隻覺得心髒被人狠狠的揪了起來,他一把撕開她的衣服,便看到了讓他理智全失的一幕!
若雪鳶如玉般白皙的胸前,隱隱約約的冒出絢爛的顏色,慢慢地,顏色越來越清晰,最後逐漸形成一朵朵開放的花朵。如同雪地上突然刮起了一陣春風,吹開了世間所有魅惑人心的花朵,怒放在百裏長風眼前。
這是百花綻毒發即將身亡的征兆!
就在此刻,那些花瓣化為奪命的利器,迅速的漫延到身體各處,她的耳鼻眼同時大量的冒著黑血,漸漸地黑色褪去,鮮紅色有血如同妖異的惡魔般獰笑著自她身體內狂噴而出,衝擊著百裏長風的神經。
過去的二十多年裏,從沒有一次能像此刻這樣讓百裏長風感到恐懼與無力。
生命的跡象從若雪鳶體內緩緩流失,她的臉早已被血跡覆蓋,也擋住了她痛苦的表情。百裏長風輕輕的抱起她,眸中似乎有水光在閃動,他一遍遍擦著她臉上的血,她脖間的緊簇的花朵直直地刺入他的心海,令他一陣天旋地轉。
他對著殿外徒然一聲怒吼:“太醫怎麼還不來?”
殿外的侍衛似乎也察覺到了皇上的怒火與傷心,急忙答道:“奴才這就去找太醫……”
正此時,另一聲驚呼聲響起:“若將軍?”
“讓開,我要見皇上!”
“將軍稍等,容我稟告……”
“嘭,嘭”兩聲,然後便是兩聲慘叫,隨後若天遠便一臉焦急的跑了進來。
“我的鳶兒啊!”入目的畫麵頓時令他目眥欲裂,他甚至連君臣之禮都拋在了腦後,一把將珍兒推開,顫抖著手將那顆藥丸塞進若雪鳶口中,卻被不斷冒出來的鮮血給衝了出來。
他急地聲音都在顫抖,瘋狂的大叫道:“鳶兒你快吃下去啊!乖女兒,你快吃下去啊!”
他再次撿起藥丸就往若雪鳶嘴裏送,卻被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掌攔住。
百裏長風冷冷的看著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了幾個字:“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解藥!”若天遠雙目蒙上一層薄霧,看著自己的女兒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白天她巧笑倩兮的容顏猶在眼前,可現在的她生命隨著那泉湧般的血水緩緩消逝。
一聽是解藥,百裏長風黯然的雙眸頓時閃出火花,他搶奪一般從若天遠手裏拿過藥丸,強行將若雪鳶的嘴巴捏開,然後再把藥丸放入她的喉嚨處,空出一隻手緩緩的在她的脖頸處上下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