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了老命。
被當做沙袋挨揍的萬院長雖然沒受什麼傷，但他後背的肩胛骨卻是被撞傷了……
“老瘋子，你夠了！”
一直在揮拳的人並沒有停，甚至還用平靜的語氣一字一頓地回答萬院長之前的否定：“你知道這儀器的功效，當年我提取了他的血液，隻有他本人才能按下，才會發出訊號。”
“我知道我知道！”
萬院長是真的支持不住了，他轉頭看向一臉莫名的霍染：
“小染，你唱首歌……就那首安魂曲……送送這老頭……還有他老情人！”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不忘挑釁，在老頭的怒火上反複澆油。
……
“你還記得嗎？當年他最喜歡畫畫，尤其喜歡畫花。”
“我怎麼記得他喜歡畫人？”
“你個老不羞！他畫過的人隻有你一個！”
“是嗎？哈哈哈……”
悠揚的骨笛聲中，兩個老頭靠牆而坐，在一片狼藉裏聊著往事。
老頭捏著手裏的玉石，紅著眼沙啞的說：“當年是誰想出那個計劃的？誰又同意的？還有誰是共犯？”
萬院長轉頭看他不說話。
老頭不看他，微微抬頭：“我後悔了，真的……萬老頭，我真的後悔了，姓安的他就不是個好人，他不安好心……”
萬院長呲了一聲，勉強撐著膝蓋站了起來，抖著腿搖搖晃晃準備走人，行至門口的時候，他再次出聲：“他不安好心，你也沒差多少。”
開門離開。
門口，三陽正守著，看到萬院長出來，沐陽有些躊躇的探進門內張望，而曙陽和炎陽同時向萬院長露出詢問的眼神。
萬院長理都沒理，徑直走了。
霍染不了解前因後果，隻把自己充當一款演奏樂器，與沐陽眼神交彙時也沒什麼表情，他吹的是那首春天的牧野，很是溫暖，至少老頭已經平靜下來了。
老頭維持著微微仰頭的姿勢靠坐在牆上，已經陷入了往事裏，等霍染一曲完畢，他看向霍染，突然再次湧起了述說的欲望。
然而這是不應該的！
“霍染，你對我用異能？”
老頭的聲音很冷，還帶著隱約的怒火。
霍染點頭又搖頭：“這首曲子比較特別，很抱歉讓你產生了不好的感覺，我確實用了異能想讓你盡快平靜下來，效果不錯，不過好像有後遺症。”
老頭呆滯了一秒，突然又恢複成之前冷靜自持的模樣，他沒再責怪，平靜地站起，緩緩走出門。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之前，可是緊握成拳的手，依舊向眾人說明了他此時的內心。
那是一種悲愴，一種自我厭棄，一種無奈的憤恨。
還有遺憾。
三十六年春已過，終於等到了他的訊息。
他說，如果能看到，請原諒他。
如果看不到，那麼再見。
那麼再見，我的愛人。
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