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木乘風安排酒席為南軒壹接風洗塵,巨木宗大小頭腦陪著南軒壹直喝到夜半方散。
次日,木乘風另開家宴。正陪著南軒壹在後宅把酒敘舊歡聲不斷,門房來報有火雲宗火傲天、火無神到訪。
“哎,你老人家可真是忙!火狂龍的牛皮糖老二來了,這家夥可是出了名的難纏,快去吧快去吧!”南軒壹神神秘秘的眨眨眼睛,有點幸災樂禍的衝木乘風揮揮手,一個人自斟自飲起來。
告聲罪,木乘風就迎了出去。
出去一看,霍,好大的陣仗!一下來了不下二三十人,一箱箱一包包的行禮裝了好幾大車。一看這陣勢,木乘風覺得不大對勁,可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火雲宗這是要玩哪一出。
把火傲天、火無神叔侄倆迎進客廳坐定,寒暄幾句,火傲天嗬嗬一笑,說道,“看到老宗主精神健旺身體硬朗,我們這些做小輩的心裏高興啊。這回呢,本來我大哥是親自要來的。不過您也知道,我們火雲宗,老爺子退得早,現在宗裏大小事務都全靠我大哥拿主意呢,所以也實在是脫不開身。我呢,仗著臉皮厚就自告奮勇毛遂自薦帶隊來了,還請老宗主不要見怪啊。”
“哪裏哪裏!火雲、巨木兩宗素來交好,咱們不計較這個。隻是不知道火大俠這次前來,有何指教?”木乘風單刀直入。
“這個麼?”火傲天微微一頓,“我這次是專為賠罪來的。之前無神和木大小姐之間有點小小的誤會,我大哥已經將他好好訓斥了一通。完了還是覺得過意不去,又命我押著無神過來,說無論如何也要好好的給木大小姐賠了禮道個歉。”
“哎呀!你們這是說哪裏話來?年輕人麼,血氣方剛,行事衝動考慮欠周,那是常有的事,又何必這麼興師動眾呢。”木乘風淡淡一笑,琢磨著火雲宗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還是老宗主大人大量!”火傲天一臉堆笑話題一轉,“想當年您和我們老宗主那可是過命的交情,貴我兩宗情同手足,現在這些孩子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我們老爺子知道了這事,也是大大的震怒。不過聽無神侄兒把經過一講,他老人家責怪幾句之後,卻是轉怒為喜連說“緣分”,我們這才知道原來你們二老深謀遠慮,數十年前就把這兩個孩子的婚事給安排好了,當真讓人佩服啊!本來我和大哥正愁無神侄兒象匹野馬似的管束不住呢,這下好了,有了和木大小姐的婚約,以後這小子就有人管咯。我和大哥這個高興啊,眼看著孩子們也都大了,幹脆一商量就派我來了,一則為了上次無神這個混小子冒犯木大小姐的事道個歉,二來麼就是為了無神侄兒到府上提親來啦!貴我兩宗這下可算是親上加親那,實在是可喜可賀啊!”說到高興處,火傲天得意的哈哈大笑。
“啊喲,瞧我這記性,你要不說我都忘了。這個婚事麼,嘿嘿……哦,對了,邪神兄還好吧?”木乘風一陣猶豫,嘿嘿一笑王顧左右而言他。
火傲天對木乘風的反應頗感失望,強壓不快歡聲說道,“還好還好,家父可是一直惦念著老宗主呢。要不是近來身有微恙,這趟就是他人家帶隊前來了。”
“這就好這就好!”木乘風敷衍了一句就沒了下文,避而不談婚約一事。
其實這許婚確有其事。當年巨木宗的上一代宗主,木乘風之父木天雲,赴皇廷玄靈會之邀,和其他諸多赴會高手一樣一去不回之後,初出茅廬的木乘風不得已之下肩負起巨木宗掌宗之責。當時巨木宗內外交困財力不濟,這個生死關頭幸得火邪神慨然出手相助,相借五百萬兩銀子才幫助木乘風度過了難關。當時兩人一高興,就商定以後兩家世世代代都要結成兒女親家。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兩宗關係早已不複當初。特別是火邪神接掌火雲宗之後,和皇廷狐氏越走越近,兩家關係更是漸行漸遠。等到知道了木紅蕾和孫戈在去三分堂的路上遭到了火雲宗的暗算,木乘風心裏就存下了疙瘩。後來私下裏木乘風也問過木紅蕾,小妮子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死活不同意這門親事,這就讓木乘風更加為難了。今天事到臨頭了,木乘風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隻好裝聾作啞。
眼看著要冷場,火傲天打了個哈哈,表情誇張的嚷嚷道,“怎麼,老宗主看不上我這個侄兒?我這無神侄兒可是家父的心肝寶貝啊,從小就著力培養,如今這一身功力在小一輩中已是罕有敵手啦。他日執掌火雲宗,絕對委屈不了木大小姐。就說這孩子的名字吧,也是家父親自取得。您老知道,家父名諱裏有個神字,可是他老人家還是堅持給這孩子取名無神,就是要傾我火雲宗全宗之力成就這個孩子,看好他能強宗勝祖,將來必定會有一番驚天動地的作為。到時候貴我兩宗聯手,即便不敢說睥睨天下,也定當是本界不容小覷的一股勢力!”
火傲天鼓動如簧之舌一頓好說歹說,見木乘風沉吟不語,自作主張的對火無神招招手,“來,無神,快來拜見爺爺!”又衝著從人一揮手,“抬聘禮上來!”瞧這架勢,火傲天想來個快刀斬亂麻,把生米煮成熟飯再說。火無神也見機得緊,一聽招呼馬上上前雙膝一彎,就要跪倒在地行起大禮來。
“不可不可!”木乘風伸手微微一托,火無神馬上就感覺到一股無形的阻力,這一跪就跪不下去了。
“怎麼?”火傲天臉上微微變色。
“賢侄不要誤會!”木乘風麵色一震象是剛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笑了一笑說道,“江山代有才人出,無神小公子的威名我已有所耳聞,他日必定是一代人傑。隻是年輕一輩的心思我們這些老頭子是越來越不懂了啊,這等終生大事,老朽以為還是謹慎一點為好!賢契遠來勞頓,請先喝茶稍歇,我這就去問問紅蕾這孩子和她爺娘的意思,免得到時候他們又要埋怨我這個老頭子糊塗專斷,你看可好?”
木乘風說完,也不管火傲天願不願意,拱拱手說聲少陪,一轉身就進了後堂,直接把火傲天一幫人晾在了堂上。
回到內堂見了南軒壹,木乘風沒好氣的說道,“老東西,我剛才走的時候,你為什麼對我眨眼睛?你時不時早就知道火傲天他們要來幹什麼了吧,怎麼不先提醒我一聲,也好有個準備啊!”
“嘿嘿!”滋溜一口酒,南軒壹把酒杯一放,“我是在路上見到過他們。至於他們為何而來,這個我確實不知道。不過你想啊,這火雲宗麼,在火邪神之前還說得過去,現在麼是越來越不堪啦,所以我想他們來找你肯定沒什麼好事。說說吧,什麼事啊,看把你老人家愁得!”
聽木乘風把事情一講,南軒壹身體一縮,“啊喲,這個是你的家事,我這個外人不好插嘴,你還是趕緊找家裏人拿主意吧。”
一看南軒壹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木乘風笑罵了聲“老滑頭”,轉身吩咐人去把內眷和幾個心腹請來議事。
不大會兒人都到齊。南軒壹想要回避,被木乘風一把拉住,隻好敬陪末座一邊旁聽。
等木乘風把火傲天前來提親的事情一說,木紅蕾立馬不幹了。小妮子一張笑臉氣的通紅,氣呼呼的說道,“那個壞東西,本小姐才懶得搭理他呢,誰愛嫁誰嫁去!爺爺你也真是的,這種事能隨便答應人家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