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猴王出城(1 / 3)

吳老板拿出了一些鈔票讓小郎中路上用,小郎中不要,說吳老板掙錢也不容易,自己在外給人看病吃飯活命沒問題,身上帶著錢反而不方便。

吳老板執意要給小郎中,說你的記性怎麼這麼差呀,這些錢都是用受害者的金銀飾品換來的,是用來殺東洋鬼子的,出門在外沒錢咋成。小郎中恍然大悟,要不是吳老板提了這麼一嘴兒,他還真忘了這茬子事兒了。

“真不知該如何感謝吳老板,進城以後都是你在幫我和小月,不然我倆不知道會怎麼樣呐。”小郎中動容地說。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殺東洋鬼子不單單為了報你的私仇,也是在為我家孩子他娘報仇,在為死去的南京的老百姓報仇。我姓吳的認識小郎中是我的福分,我沒小郎中你那本事兒,但我就是傾家蕩產也要讓你多殺幾個東洋鬼子,這幫畜生都該下地獄!”吳老板說到這裏眼圈都紅了。

“我不會讓鬼子省心的,不等到把他們趕出中國去的那一天,我是不會回二郎廟的!”

這次鈴木本來信心滿滿的,可到頭來還是偷雞不著蝕把米,派出去的人居然被魔鬼郎中反殺,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為了信息暢通,確保在第一時間圍住魔鬼郎中,鈴木還把隊裏唯一的一台報話機配給他們兩個,這兩個窩囊廢天天報平安,告正常,出事前居然一點預兆都沒有,為此把鈴木氣得暴跳如雷,對魔鬼郎中恨得牙齒咯咯響。如果有人成心把這些丟人現眼的事兒捅出去,即使不被上司勒令剖腹自殺謝罪天皇,也得降級處分,耳光被打得啪啪響。

鈴木越想越害怕,他命令把二郎廟的人全抓起來,一定要搞個水落石出。但吊、打、踢、壓、燙,用盡了手段,查來查去,口供倒是不少,但驢唇不對馬嘴,明顯是屈打成招瞎說的,並無與魔鬼郎中串通的實證,而且魔鬼郎中那年輕老婆也失蹤了,那個唯一知道內情的小道士上吊自殺了,死無對證,線完全斷了。鈴木手段用盡,沒抓到任何把柄,隻好把二郎廟的人放了回去。

二郎廟的道士經這麼一折騰,傷筋動骨,不是瘸了腿兒,就是折了胳膊,元氣大傷,怎一個慘字了得,好在二郎廟算是保住了。新仇舊恨,讓眾道士麵對東洋鬼子,恨不能食汝肉,寢汝皮,飲汝血。清風組織二郎廟的師兄弟們每天習武弄棒,不懼風霜 ,希望有朝一日能跟著辮子師傅一起殺敵報國。可小郎中為了保護他們,保下二郎廟的根基,甚至有意繞開了他們,這讓道士們對辮子師傅頗有意見,這回把小月從二郎廟接走,還以為是對他們不放心。但這一切,小郎中無法對他們解釋。

錯失了最佳出城時機,現在出城變得異常困難,尤其是猴王。

城裏城外如臨大敵,城上城下加強了巡邏,甚至護城河裏也有插著膏藥旗的巡邏船來回遊弋。各個城門口增加了日本憲兵隊的人,貼著畫有魔鬼郎中和猴王的畫像,就連菜農和拉大糞車進出城的人都要仔細檢查。雖然小郎中那張冒名頂替的蓋著“日憲”紅印泥章的特種良民證眼下還是管用的,但猴王無法出城了。幾個月來,小郎中與猴王早成了相依為命,生死與共的一對兒,已經誰也離不開誰。如把它留在城內,猴王肯定會逃出來到處找主人,遲早會被鬼子活生生打死。猴王讓小郎中傷透了腦筋。如果與它夜裏翻越城牆,當然也是一條途徑,但眼下在鬼子嚴加戒備的情況下,實在太危險了,弄不好騎著紙馬放焰火——一塊兒完蛋,那就太不值了。

在經曆了一段時間的瘋狂殺戮之後,已經完全掌控了南京城的日本人決定重新打開各座城門,恢複南京的秩序,以顯示“大東亞共榮”的繁華景象。城外的人慢慢回流,甚至周邊被燒了房子的農民也被允許進城彌補大屠殺留下的空缺。隨著市場的緩慢複蘇,許多人家都需要對戰火中遭受破壞的房屋進行修繕,南京城內的泥木工和普通勞工出現了短缺,忙得不可開交。

為了掩蓋“南京大屠殺”的罪行,生怕大屠殺的證據流失出去,侵華日軍對每一個進出南京的人都要進行嚴格的盤問搜查。日軍在南京的特務機關為了展示日軍的“人愛之愛”,在南京廣泛開展“宣撫”事項,向南京派遣防疫班,強行注射傷寒、霍亂疫苗,還假惺惺地給擁有良民證的人免費觀看電影,宣揚所謂的中日親善,企圖美化侵略行徑,掩蓋大屠殺真相,消弭南京民眾對戰爭的記憶。他們還積極推行奴化教育,在南京各區開辦免費學校,並與其軍事占領、經濟掠奪、政治欺騙相結合,構成四位一體的殖民政策。

為了掩蓋暴行,日本人強令安全區的難民返回居住區,要求那些關門歇業的店鋪開張營業,以粉飾太平,宣揚皇軍為“大東亞共榮”而作出的“赫赫功績”。隨著城外難民的回流,南京社會秩序稍有恢複,南京市街的景象也有所改善。這些大日本皇軍站到哪兒也就三塊磚的高度,就像老百姓戲稱的,“站著沒人高,蹲著沒毬高,一把攥住兩頭不露”,但他們玩花姑娘的癮一個比一個大,不僅進了窯子不給錢,還要肆意搶劫,大街上的強奸還時有發生,對城內中國士兵的搜捕也從未停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