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裏的幾個家夥被狗子的驚叫聲驚起,一時又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情況,隔著帳篷“啪啪”地朝外麵打槍,給自己壯膽。小郎中怕猴王回來時踩上野豬夾,背起猴王往八卦陣跑去。打了一陣槍後,鬼子以為狗子隻是與野豬什麼的鬥上了,壯著膽兒從帳篷裏戰戰兢兢地走出來,循聲用手電筒一照,大驚失色。隻見大狼狗在地上抽搐,有氣無力地叫著……月光下,一團兒上半身像猴兒,下半身像人,一蹦一跳的黑影兒飛快地在遠處移動。幾個鬼子以為撞見了鬼,嚇得一下趴在了地上。等他們抬起頭來,擦了擦眼睛,什麼都沒見到,以為是眼花,於是又相互證實,都說見到了那個人不人猴不猴的東西,再看看狼狗吧,後頸部和脊梁骨的傷是實實在在的。領頭的鬼子心裏不禁有點發毛,他問二鬼子翻譯官可能是什麼的幹活?翻譯官也是個二把刀,不說怕吃耳光,於是借用某篇鬼怪故事裏的描述空口白牙瞎扯了一通,說是中國自古就有山魈一說。傳說那山魈乃是山中精怪,體形如小兒,隻有一隻腳,而且腳跟朝前,專門在夜裏出來害人……這老兄真是個人才,竟把幾個鬼子說得瑟瑟發抖,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再次驚動了那人不人猴不猴的“山魈”。
小郎中背著猴王一溜煙兒跑進了大樹後的竹林裏,與猴王俯下身子等了一會兒,不見後麵有人追來。於是他又閃出身子,幹咳了幾下,朝帳篷那裏扔了幾塊小石子兒,鬼子手電筒的光柱立刻又掃了過來,隨後“嘰哩哇啦”地握著短槍衝了上來。
小郎中剛轉到大樹後麵,隻聽見草地上接連傳來“哎喲——哎喲——”的慘叫聲。借著滾落在地上的手電筒餘光,小郎中看到,有三個家夥抱著腿兒在地上來回打滾。這一滾可好,好比湯圓滾芝麻,腳上、手上,甚至屁股上都滾上了野豬夾,渾身是血,疼得嗷嗷直叫。那個跑在最後的鬼子小頭目嚇得扭頭就跑,反手胡亂地開了幾槍,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兒。
小郎中從竹林裏走上前去,撿起鬼子的手電筒,照了照地上三個疼得哭爹叫娘汗水淋淋的家夥。三個家夥見一個山民打扮的男人和一隻猴子站在他們麵前,知道碰上了魔鬼郎中,嚇得渾身發抖,屎尿都出來了。小郎中還要驗證一下他們到底是不是東洋鬼子。躺在地上不停向小郎中作揖求饒的肯定是二鬼子翻譯官,他的中國話還是南京口音。另外兩個家夥雖然穿的是山民的粗布衣服,但滿嘴金牙,嘰裏咕嚕不知道在說啥,身上還背著一部機器,估計是用來喊話的,肯定是鬼子。小郎中向身後做了個手勢,猴王心領神會,撲上去朝兩個喊東洋話的鬼子挨個兒抓咬了一通。兩個鬼子縮成一團兒,在地上嚎叫著滾來滾去。猴王哪裏肯放,手腳並用,頃刻之間就把兩個鬼子的衣褲撕了個稀爛,渾身上下抓得皮開肉綻,就連日本人特有的兜襠褲也差點兒被猴王扯去。小郎中走向前去,一腳踩在一個鬼子的胸口,氣沉腳底,一發力,就像碾死一隻螃蟹一樣,腳底下傳出格格格格的斷裂聲。接著,又給了另一個鬼子同樣的“待遇”,兩個鬼子口噴黑血,挺了挺肚子,當下三魂歸天,七魄入地。在一旁看到了全過程的二鬼子翻譯官早就嚇癱,大喊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小郎中走到鬼叫似的翻譯官麵前,這家夥也夠倒黴的,不僅兩隻腳上各夾了一副野豬夾,屁股上還夾了一副,手上還掛著一副,躺也不是,跪也不是,疼得死的心都有了。小郎中用太極棍敲了敲他的腦袋,說:“別喊了!好好的中國人不做,偏偏要做日本人的走狗!說,鬼子在山上有多少人?是怎麼布置的?”
“回……回好漢的話,有五六支搜山隊的小分隊把守著各個上山的路口,您可千萬不能朝大一點的山路上走……”
“鬼子興師動眾要抓什麼人?”
“抓……”二鬼子翻譯官抬頭看了看小郎中,又看了看猴王。雖然月光下很難看清麵貌,但他心裏早就明白了,“抓一個綽號叫魔鬼郎中的,還有一隻惡猴……當然也抓便衣軍……”
“哈哈哈哈,你看我倆像不像?”小郎中把猴王拉到身邊,猴王跳上主人的肩頭,露出小臉兒。
“像……不……不像……”
“到底像不像?”小郎中把腳踩上翻譯官的胸口,感覺到腳下的猛烈心跳。
“像像像……抓的就是您……您的價碼可不低……他們說您以前是個道士,頭上還留了小辮子,要我們抓捕的時候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