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子炫,女,都市預備女白領,父母雙亡,無貌無財,無依無靠,從出生後衰運不斷,因此練就了強韌大條的神經,卻遭遇了我認為有史以來最離奇鬱悶的事件。
在我千辛萬苦,削尖了腦袋擠破門檻,被無數麵試官用各色借口羞辱到麻木,卻憑借真誠與毅力讓人忽略了我那張三流大學垃圾專業畢業證書,終於找到了一份自己還算滿意的白領工作之後,打扮一新上班第一天途中,發生了嚴重不幸的意外。
我早知道公交車會很擠,聰明地選擇了乘坐地鐵,卻沒有料到北京周一上班高峰期如此恐怖,地鐵站內絲毫不亞於春運火車站,人潮洶湧不見盡頭。
我當時還變態的想每天都這樣擁擠,或許能夠保持苗條的身材。不過接下來我就開始後悔,後悔不該過分注意外表形象,穿了平時不熟悉的高跟涼鞋和A字裙加絲襪,拎了毫無實際意義的小挎包,帶了一幅洋氣的墨鏡遮掩我的小眼睛,拖拖拉拉化了妝又為了趕時間而沒吃早飯體力不支。
如果我沒穿高跟涼鞋,而是穿了運動鞋,就不會在乎別人的腳踩在我的腳上;如果我沒有穿A字裙加絲襪,而是平常的長褲,就不會邁不開腿怕走光怕刮蹭;如果我不是拎了這種既不能裝多少實用的東西也無法充當殺傷力武器為我開道的小挎包,我或許還能勇往直前;如果我沒有戴墨鏡,視野會更明晰;如果我沒化妝而是抓緊時間吃了早飯,我或許還能站得更持久等待下一班列車……有太多如果,可惜我都錯過了。
我被瘋狂躁動的人群擠下了站台,在列車進站前幾秒。那個時候我終於意識到,地鐵安裝屏蔽門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情。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我依稀聽到站台上有人驚叫高呼,也有人唏噓嘲諷。我想也許明天的新聞裏會有一條不起眼的報道,諸如某年輕女白領跳地鐵自殺,原因有待進一步查證之類的,總之內容可以虛假花邊但大方向一定要和諧。
……
當我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自己身上什麼也沒穿。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捂住胸部,卻隱約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我鼓起勇氣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景象讓我驚詫迷茫。我看到一張超級帥到幾乎完美的臉,我腦子一下短路,以為那個帥哥正漂浮在天花板上盯著光溜溜的我。過了三秒鍾,我才反應過來,那張臉應該就是我的臉。因為我擠眉弄眼“他”也擠眉弄眼,我抓耳撓腮“他”也隨之動作。
難道我變成了男人?
我摸了摸關鍵部位,如遭電擊。我仍然是如假包換的女人,最多稍微有點發育不良。等等,胸部小點我認了,但是我的身高……不知道是誰在鏡子旁貼了一條標尺,讓我能夠清楚地看到,從我的腳到我的頭足足有一米八三。
女生男相還長這麼高,天啊,我怎麼攤上了這樣一具怪異的身體?
這是噩夢麼?
我安慰自己躺回原地閉上眼睛。也許是我睡過了頭還沒起床,根本沒有地鐵裏的不幸遭遇,一切隻是離奇的夢。
正當我自我催眠時,忽然聽見耳畔響起了憤怒的男聲:“你給我醒醒!”
我渾身一顫,下意識地自我保護亂抓想找到什麼東西掩蓋自己的身體,畢竟我是個女孩子。可是我伸手卻抓到了一個毛茸茸的物體。
那個男聲出離憤怒道:“放開我!”
我睜眼,發現手裏抓的是一條幼小的白毛狗狗,看它樣子也就一兩個月大,剛才的怒吼聲依稀是從它的嘴裏發出來。
噩夢,這絕對是噩夢。
我手上更加用力,以此來驗證自己的存在感。
這時小白狗的怒吼變成了哀號,眼中滑落淚水:“有話好好說,先放開我……再掐我脖子就斷了,嗚……”
僵持了幾秒種,或者更長的時間,我終於接受了這隻會說話的狗狗,它是存在的,我也是。我沒有做夢,我穿越了。
小白狗趴在地上喘息了一下才眼淚汪汪地說道:“你是誰,為什麼搶占了我辛辛苦苦製作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