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回 雙雄決鬥(2 / 3)

閉上雙目,思索劍招。

百裏冰行到大廳,隻見大廳已擺上桌椅酒菜,宇文寒濤,無為道長,連同孫不邪也出了麵,和趕來的武林同道周旋。

這是一幅豪氣飛揚,熱情澎湃的場麵,和蕭翎那獨處一室,對壁冥思,索求武功奧秘的情景,成為強烈的對比。

百裏冰站在大廳門口處,張望一陣,輕輕歎息一聲又回身行去。

她心中有著無比的憂鬱,也有著深沉的痛苦,但卻覺得無法說給人聽。

突然間,身後響起了一個沉重的步履之聲,傳入耳際,轉頭望去,隻見宇文寒濤快步行了過來、道:“姑娘、是找在下嗎?”

百裏冰停下腳步,不覺流下淚來。

宇文寒濤吃了一驚,道:“姑娘有什麼小,但管吩咐。”

百裏冰道:“我有點事想請教你。”

宇文寒濤道:“在下知無不言,姑娘隻管請說。”

百裏冰道:“但我卻不知從何說起。”

宇文寒濤沉吟了一陣,道:“可是關於那蕭大俠的班嗎?”百裏冰點點頭,道:“自然是關於他。”

宇文寒濤道:“姑娘可是擔心他明日對沈木風的一戰?”

百裏冰道:“據他說,明隻一戰,除了沈木風之外,還有一位更強的敵手。”

宇文寒濤微微一怔;道:“什麼人?”

百裏冰道:“他不肯告訴我。”

宇文寒濤沉吟了一陣,道:“如若蕭大俠單獨對那沈木風,在下的看法是那蕭大俠不致落敗,沈木風的功力可能比蕭大俠深厚,但蕭大俠身兼數種絕技,而且各有所成,會使沈木風防不勝防。何況,我們也有了很充分的準備!”

百裏冰接道:“但如今情形有變,除那沈木風之外,還有一位強敵,情勢就大不相同了。”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既然不肯說,咱們也無法逼他,在下知曉了這件事,自然會盡我之能,多作安排,必要時……”

突然住口不言。

百裏冰心中大急,問道:“必要時怎麼樣?”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是江湖上的正義象征,無為道長、孫下邪老前輩和在下都有著一個感覺,那就是不能讓他死。”

百裏冰道:“話雖不錯,但他和沈木風單打獨鬥,又有誰能夠替他呢?”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必要時,我們會替他死,絕不讓他受傷!”

百裏冰道:“替他死的人應該是我!”

宇文寒濤訝然一笑,道:“為什麼?姑娘年紀輕輕的,正是花樣年華,怎麼就活膩了?”

百裏冰道:“我活得很煩惱,如能替他死去,才是兩全之策。”

宇文寒濤略一沉吟,道:“可是因為那嶽姑娘……”

百裏冰接道:“不能說和她全然無關,但一半也是我自己的心願,如果我替蕭大俠死了,我將會永遠活在他們兩人的心中,是嗎?”

宇文寒濤神色肅然他說道:“嶽姑娘誠有無可抗拒的魅力,那是與生俱來,任何絕世玉容,也無法和她抗衡,如說蕭大俠對她全不動心,在下也是不信……”

百裏冰道:“是啊!他們祥麟、儀鳳,天造地設的一對,我隻是楊柳樹下一個可憐的小燕兒罷了,我活在他們之間的夾縫中,蕭大哥對我如有幾分喜歡,那也是憐憫多於情感。”

宇文寒濤搖搖頭,道:“姑娘,在下的話還沒有說完。”

百裏冰道:“對不住啦,我心裏亂得很。”

宇文寒濤輕輕咳了一聲。道:“但蕭大俠與眾有些不同,邊天生的俠骨、義膽,有著一種舍己為人的天性,構成了一種突出人群的性格,他不會輕易對人示意,但他心中的情意,卻比他人為重,你和他相處這麼長時光,日夕為伴,這情形,除了夫婦情侶之外,少年男女怎能如此相處,以蕭大位的性格,他必將嚴為堅拒,但他卻沒有如此,那是他心中早已承認你是他未來的伴侶了。”

百裏冰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道:“這話當真嗎?”

宇文寒濤道:“我幾時騙過你了,姑娘如是不信,我再說明一件事情。”

百裏冰笑泛雙頰,道:“晚輩洗耳恭聽。”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不用如此客氣……”

輕輕咳了一聲,接道:“他在靈堂之中,親自聽到了嶽小釵說出內心之言,已視他為夫,他如對你無情,怎會還和你形影不離,長時間單獨相處,如今天下英雄雲集於斯,他又麵臨最為艱苦一戰,他冥索武力靜思對敵之法,卻毫無顧忌地要你守在他的身邊,你能為他解決武力上的難題……”

百裏冰嫣然一笑,道:“我是不行,他的才慧、悟性,都是我所難及。”

宇文寒濤道:“這就是了,那他為什麼要你守在他的身側?”百裏冰羞恨一笑,道:

“我不知道。”

宇文寒濤道:“我知道,因為你在他身邊,對他精神上有著莫大的慰藉,其實他心中已經離不開你了,而且,已經到了不顧耳目的程度,你們日夜獨處一室,你又恢複了女兒裝束,難道蕭大俠想不到別人會怎麼想?”

百裏冰笑道:“宇文先生,你當真是了不起,不但能運籌帷幄,決勝千裏,而且連兒女私情,也會解說得情理入微,見人所不能見,知人所不能知。”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這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百裏冰嬌軀一扭,向前行了兩步,突然又停了下來,道:“宇文先生。”

宇文寒濤道:“什麼事?”

百裏冰道:“我還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宇文寒濤道:“姑娘覺得是否該告訴在下呢?”

百裏冰道:“我覺得應該告訴你,隻是我蕭大哥不要我告訴旁人。”

宇文寒濤道:“哪方麵的事?”

百裏冰道:“關於我大哥,他似乎對明日一戰,沒有信心,因此,因此……”

想到來得蕭翎同意,竟是不敢說出口來。

宇文寒濤神情肅然他說道:“此事關係重大,姑娘必需說明白。”

百裏冰道:“我大哥準備了後事!”

宇文寒濤道:“準備什麼?”

百裏冰道:“他把一些可記錄的武功,交給我,告訴我說,如若明日一戰中,他不幸死去,就要我去找嶽姑娘,把留下的武功秘錄交給她。”

宇文寒濤沉吟了一陣,道:“唉!他安排得不錯,如是這一戰蕭大俠不幸戰死,那嶽小釵確是唯一能為他複仇的人。”

百裏冰道:“那我該怎麼辦呢?”

宇文寒濤神色凝重,仰起臉,思考了一陣,道:“這是一樁大事,在下也曾想到過,萬一蕭大俠在這場搏鬥之中,不幸戰敗,目下武林,將要陷入混亂之境,年來,蕭大俠已成了武林擎天一柱,成了武林正義的象征,我們和他相交較深,自然應該處處設法維護他,唉!

一個人,終是血肉之軀,並非是不壞金剛。”

百裏冰道:“先生說的是,但不知先生是否已想到了保護我大哥的辦法。”

宇文寒濤道,“此事在下已有一個自信完善的辦法,但那沈木風實非簡單人物,我想,他在事先也會有著精密的計劃,因此,這一戰不但要較力,而且要鬥智……”

望了百裏冰一眼,接道:“至於蕭大俠把武功秘錄,交予姑娘,在他萬一道逢不幸時,托你交給嶽姑娘,實是一個很深遠的安排,嶽姑娘如若接過這武功秘錄,那就無疑是接過了蕭大俠鐵肩擔道義的重責大任。

“嶽姑娘留書而去,已隱隱有出世避塵之心,蕭大俠的安排,有如一道無形的枷,套在嶽小釵的心上,使她無法逸世塵外,獨善其身。”

百裏冰點點頭,道:“原來,這裏麵還有如許內情。”

宇文寒濤突然展顏一笑;道:“不過,在下相信不致如此,蕭大俠這安排,隻不過是萬一之計。”

百裏冰道:“先生有此一言,我就放下心了。”

宇文寒濤道:“姑娘先休,急去吧!明日咱們見機而作,在下相信,我們的布置,不會輸給那沈木風的。”

百裏冰點頭一笑,回到靜室。

隻見蕭翎閉著雙目,臉上是一片虔誠的神色,右手作執劍狀,不停地揮動擊出。

百裏冰悄然行到原位坐下,瞪著一雙大眼睛,望著蕭翎那慎重的舉動,心中暗道:看來,他已經神與意會,融化於劍招之中了。

足足有一盞熱茶工夫之久,才停下手勢。

但他一直沒有睜開眼睛看過,似是根本不知道百裏冰行了進來。

百裏冰細心觀察之下,隻見蕭翎臉上肌肉顫動,似是在用心思索什麼,也似在運行內功。

百裏冰一直在靜靜地坐著,不敢發出一點聲息,驚動蕭翎。一宵匆匆而過。

第二天,天氣忽變,陰雲滿天,細雨霏霏。

蕭翎行出靜室,步入大廳時,宇文寒濤、孫不邪等早已在等候。

大廳中除了孫不邪,無為道長、宇文寒濤之外,再無旁人,和昨日的熱鬧成了強烈的反比。

宇文寒濤不待蕭翎問話,搶先說道:“蕭大俠名重江湖,聞訊來此的武林同道,已逾五百人。”

蕭翎道:“人呢?”

孫不邪接道:“己為宇文先生分別編組成二十隊,每隊二十五人,趕注比武場中去了。”

蕭翎道:“沈木風手段惡毒,你先遣他們而去,不伯受那沈木風的暗算嗎?”

無為道長道:“宇文先生已作了安排,二十隊相互支援,而且隊中分組,每一組五人,武功、暗器方麵,都有著極佳的配合,除此之外,宇文先生又就本派中選出幾位弟子,分由中州二賈、終南二俠、貧道展師弟及司馬乾、楚昆山、唐元奇、陸魁章等武功較強之人,易容改裝,巡視全場,就算沈木風親自出手,也要費些氣力,才能傷寄到我們幾人……”

宇文寒濤接道:“但那沈木風絕不會於此時此刻中,去耗損他的體能。”

孫不邪突然歎口氣、道:“蕭兄弟,者叫化服了你了。”

蕭翎道:“什麼事?”

孫不邪道:“你慧眼識人,選擇宇文先生對抗沈木風,當真是一大傑作。”

蕭翎微微一笑,道:“老大哥誇獎了。”

孫不邪道:“往常他雖料事如神,但老叫化心中並不是很佩服他,但這次,老叫化看他編組那些武林同道,當真是人所難及,經過他一番編組之後,每一組人的武功,都發揮到顛峰,五人的力量,加在一起,變成了相乘效果,而且一夜半日間,輕輕鬆鬆地完成這樁大事。”

宇文寒濤道:“老前輩誇獎了。”

孫不邪道:“老叫化是由衷之言。”

宇文寒濤輕輕咳了一聲,改變話題,道:“時光已經不早,咱們也該動身了。”

蕭翎道:“好!”

當先向外行去。

孫不邪,無為道長,宇文寒濤、百裏冰,緊隨在蕭翎身後,細雨中,大步而行。

這是一次正邪的大決戰,勝敗之間,關係極大。

五人步履漸快,一口氣行出了五六裏,始終無人講一句活。原來,孫不邪、宇文寒濤等四人每人心中,都如壓上了一塊重鉛,心中雖然想對蕭翎說幾句慰藉之言,卻不知從何開口。

蕭翎呢?還在推想劍招變化,心無旁騖。

他希望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堂堂正正地和沈木風作一次決戰,而且能夠勝他,使武林的公理得以伸張,人心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