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鷸蚌相爭(3 / 3)

看著老管家那張被歲月腐蝕過的麵容、彎曲的脊背和頂上不剩幾根的白發,蕭闖心中一歎,向老管家行了一長輩禮,略帶感慨地道:“管家爺爺,蕭府事無大小,有您在,父親便放心了。您說,這幾聲爺爺還當不起嗎?”

“唉呀,闖少爺這話可是折煞了老奴呢!蕭乾主子對我恩重如山,老奴這是應該的,闖少爺,差些忘了正事。家主他說讓您去一趟,您這便跟老奴走吧。我們邊走邊敘,闖少爺,您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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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府中心右側有一處別院,院內假山林立,溪水傍流,蟲鳴鳥叫不絕於耳。

院內有一無名停,亭中有一石桌,四方石凳。

南北石凳分坐一人,背對北麵的是一位身著靛藍色長袍的俊俏少年,手持折扇。在其對麵,則是一位虎背熊腰,長滿絡腮胡的大漢。這大漢上身隻著一件虎皮夾克,堅厚的胸肌隱約突起,好似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隻見這大漢緩緩開口道:“二弟啊,你這裏還挺有些調調。哪像大哥那裏,除了刀槍棍棒,便是一些煉身的雜器。”

聽到這話,俊俏少年用扇子捂嘴一笑,卻未立刻作答,反而先用手撥弄了幾下發絲,這才輕身道:“大哥啊,賢弟說了你幾次,要多讀讀聖賢書,別整日舞刀弄棒的。看如今,竟羨慕起了我這小院子。唉,那倒不如,今後我把這庭院讓與大哥?”

“老二,你這是什麼話,為兄可是馬上要離家的人了。嗬嗬,這院子,你還是自己留著吧。”虎皮大漢聞言並未領情,反而有些厭惡地回道。

“大哥哪裏話,賢弟也說了大哥幾次了。這誰離家,現在可還說不準呢。”

“哼。你少給老子耍花花,父親已經說了,最後一個名額可與那幫老家夥無關,完全由父親決定。你可要先想好了,別還未出門,就出了什麼亂子!”

“哦,會出什麼亂子呢?”

“嘭!”的一聲巨響,驚得樹上的鳥兒縱身而飛,隻見二人身前的一方石桌不知何時已經碎成了一團粉末。竟是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惹惱了一向性急的虎皮大漢。

虎皮大漢向前一揮被石灰染成一片灰白的大手,蕩起一片粉塵,夾著微小的碎石粒,直吹向麵前的俊俏少年。

少年依舊麵帶笑容,不慌不忙,手腕一抖,原先閉合的折扇瞬間展開,接著向前一扇,一股勁風便順勢而出。而迎麵而來的粉塵也向其兩側散去。

“噗噗噗......”粉塵中夾雜的碎石粒在勁風下瞬間射入兩旁的池水中,濺起了一陣陣漣漪。不出片刻,漣漪消散,一條條不再掙紮的金魚浮在了靜止的水麵上,似乎皆陷入了沉睡之中。

“哎呀呀,大哥啊,看看,看看,平時賢弟就說你該減肥了,你看如今你都把石桌子給壓碎了。石桌碎便碎了,卻把賢弟的寶貝兒們給砸死嘍!”望見水麵上一條條的死魚,少年跳將起來,臉上露出了一個心痛的表情,傷心地說道。

少年剛待要再說些說麼,不知何故,院內重新奏起得得蟲鳴鳥叫聲突地再度停了下來。頓時,整個院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藍袍少年驟然轉身,直麵虎皮大漢,雙目炯炯,如劍一般直射虎皮大漢的同樣閃爍著精光的虎目。

一時之間,二人便如此對峙著,似乎在等待著,某個時機的到來。也不知,鷸蚌相爭下,誰又會成為二者身後的漁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