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靈體會說人話嗎?”夏昀玥問完就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很愚蠢。
果然,白染無語。
“那武器的靈體與人之間除了血祭契約以外,可還有別的契約種類?”
“......不知。”
“那……禦四海潮汐,任七域真君,定八方朝賓,震九度魔心,一契生死,三重疾厄,五寸歡愉……您可曾聽過?”
白染這次稍稍停頓了一下,“不知。”
夏昀玥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了,他幹脆從腰間的乾坤錦囊中掏出了那塊鐵放在了白染的腿上。
“您看。”
白染低頭看了一眼,伸出一隻滿是褶皺細紋的手摸了摸那鐵,沒說話。
“我實話跟您說吧。”夏昀玥道:“這塊鐵裏熔了一塊武器殘骸,殘骸是我幼年在魔域撿到的,我跟隨您修行的二百年都一直將其裝在乾坤錦囊裏隨身帶著,後來回靈域之後就丟到倉庫裏沒管過。”
“我前陣子翻找倉庫時又發現了它,就想著將其熔了再鑄新器,卻不曾想這玩意兒裏麵還有個會說人話的靈體,非要阻礙我鑄器,還施法傷我………”
白染褐黃的眼眸微微閃爍了一下,他靜靜地聽著夏昀玥講話。
“後來這靈體還把我吸入虛境中,要跟我結契……方才那七句便是契約內容。”
夏昀玥說著敲了敲那鐵,“喂,你倒是吭聲氣啊!”
那鐵不說話。
夏昀玥瞪著那鐵,“昨晚不是吧啦吧啦挺能扯的嘛,現在怎麼慫了?”
鐵:“............”
白染的指尖依舊輕觸著那冰涼的鐵麵,問夏昀玥道:“你要跟它結契?”
“沒,我就是來問問您,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它所說的契約。”
白染將鐵又還給了夏昀玥,說道:“我沒聽說過靈體會講人話,也沒聽說這樣的契約。”
“哈?”夏昀玥懷疑地看著白染,“師父別想糊弄我,這天地六域論鑄器,沒人敢越過您老的頭頂上折桂了,您肯定知道些什麼,就算您真的不知道,難道就不好奇嗎?”
白染沉默了許久,開口喃喃道:“……震九度魔心,莫非能鎮壓心魔.....你是想問這一句?”
夏昀玥難掩激動地抓住了白染的胳膊,心道還是白染了解他心思,說道:“師父,您也注意到這句了是不是!”
白染實在不喜歡被夏昀玥抓衣服,再次掰掉了他的手,從懷中掏出一枚銅板塞入夏昀玥的手心。
夏昀玥納悶,問:“您給我這玩意兒做什麼?”
白染一本正經道:“這契約我不了解,也無興趣,你既然想跟它結契,又拿不定主意,那不如拋擲銅板,卜一卦,自行斟酌。”
夏昀玥:“………”
鐵塊:“………”
夏昀玥拿著銅板敲擊著鐵麵,心煩意亂,說道:“不是,這也太草率了吧,契約可不隻是那一句話,還有六句呢!您作為師父就不擔心徒兒的安危嗎?萬一跟這家夥結契之後我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當初是誰不顧勸阻執意選擇了修魔?為師那時也擔心你的安危,可有作用?”白染的語氣平靜,聽不出情緒,又不留情麵地反問道:“夏昀玥,你覺得為師管得了你嗎?”
“我......”夏昀玥啞口無言。
他現如今口口聲聲叫白染“師父”,其實心有慚愧,畢竟他離經叛道、一意孤行選擇了修魔,哪裏還有資格和臉麵做白染的徒弟。
白染手腕一抬便將那釣竿的線從穀底抖了上來,隻見線自己一圈圈繞在白染的手臂上,又化為光斑消失了。他從蓮花石座上起身,緩步朝孤鳴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