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對於劉愈來說,有些事情解決起來太麻煩,閉上眼一腦袋的漿糊。那掩藏在背後的敵人已經夠讓他心煩的了,現在吳悠又跑來嚇唬他。

“一切都隨其自然好了。”劉愈想開了,“他們想怎樣就怎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作出這決定後,劉愈便安心在城南的晉昌坊主持起開鑼唱戲,城裏的百姓是熱鬧了,因為晉昌坊的幾大戲園子都是免費開戲,百姓都是歡天喜地。在長安城,對於普通百姓的娛樂項目還是太少了。就算是冒著寒冬的冷風,也無拒百姓觀戲的熱情。

吳悠所預言的兩天危險期過去,劉愈依然是好端端沒什麼變故,朝廷似乎都已忘記他的存在。

隋乂的棋樓紅紅火火的開張了,從準備到開張前後不過幾天時間,也不需什麼宣傳,長安城的官家公子哥趨之若鶩,雖然棋樓的規模還不大,裏麵可選擇陪著下棋的姑娘也不多,但官家公子哥要的就是新鮮刺激,想想跟一個嬌滴滴的姑娘下棋,下贏了還能抱得美人歸,就讓公子哥們心裏癢癢。其實他們沒瞧清楚,規矩不是這麼定的,光贏一次是不夠的,想跟棋樓的女子發生點關係,除了要拿出銀子,還要贏足夠多的場次,將所有的競爭者一一擊敗。

得到美人的隻有站在食物鏈頂層的人。這個道理亙古未變。

霍病的兵在長安城外紮了根,不進不退,誰也不知他是回來幹嘛的,蘇彥很緊張,下了聖旨去召霍病來見,使者沒見到霍病本人。軍營的人說霍病生了病,臥榻不起。朝廷便派禦醫去問診,結果太醫去了還是沒見到霍病本人,據說霍病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靈了。

明知是瞎扯,但朝廷上下每個人都對這個混小子沒有辦法。

很快,邊關那邊的消息傳回來,花集安已經“奉詔”撤軍了。

早不撤,晚不撤,偏偏在年關將近,朝廷事情格外多的時候要回來。朝廷到現在還沒商討過對這次有功將士的賞賜。平定了淮南,不過是封了兩個侯一堆將軍,這就叫封侯拜將,好男兒拚死拚活地打仗不就為了建功立業?可這次平定了突厥,功勞大了何止幾倍,可朝廷手頭拮據,拿不出封地也拿不出錢糧犒賞三軍。

朝廷上下也突然感覺到,其實花集安帶兵回來就是為討債的。

討債的還沒來,花集安的“告罪書”已經先行遞往了長安城。這叫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花集安其實早就料到自己會被朝廷秋後算賬,現在遞上這份告罪書就是試探朝廷的態度,如果朝廷不公告天下赦免了花集安的罪行,恐怕花集安帶的就不是一群債主,而是一群餓狼。吃人的餓狼。

朝廷的兵馬,有七成都在花集安的掌控下,花集安的部隊那時兵強馬壯,而朝廷的兵卻是久疏戰陣,大冬天恨不能窩在女人的肚皮上不起來的老爺兵。這場仗沒法打。

“該來的,還是來了。”

隨著花集安率領的軍隊一步步靠近潼關,蘇彥就開始寢食難安。當了皇帝以來,就是被困在徐州城裏,他也沒這麼焦慮過。那次還有劉愈為他打點,現在隻能靠他自己了,朝廷裏的那些大臣,他從心底裏看不起,因為他們跟劉愈的才能相比,那就幾乎等於零了。

“還是把師傅……找回來吧?”

蘇彥環顧雅前殿裏的幾個人,除了幾個少壯派的心腹,還有蘇碧和袁博朗兩個人,現如今的左相和右相都沒能參加這次議事。蘇彥怕,他怕花集安回到長安城,他就要落魄街頭再當一個混混,然後花集安當了皇帝。

曆史上篡國的權臣都是這麼幹的,如果運氣不好,可能他連當乞丐的資格都沒有,直接下閻王殿了。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劉文嚴的威脅要遠在那花集安之上,若是令劉文嚴重掌大權,那豈有皇上您的用武之地?”袁博朗說這些,其實就是為了闡明一點:好不容易將劉文嚴這隻狼趕出了朝堂,再招他回來就是自尋死路。

袁博朗雖然現在已經賦閑了,但他在新皇心目中還是有他的地位,這畢竟是先皇任命的顧命大臣,另一個顧命大臣劉愈他是靠不上了,如果這個都舍棄,他就是一隻無頭的蒼蠅。

可蘇彥感覺自己還是像一隻迷了方向的蒼蠅。

“四皇姐,你看呢?”蘇彥把目光落在蘇碧的身上。

蘇碧坐完月子以後已經在朝堂上重新崛起起來,她的政治手腕強硬,是軟弱的蘇彥不得不倚靠的人物。

蘇碧沒有像袁博朗那樣直接出言反對,而是稍微思索了一下,用平淡的語氣說道:“還是先赦免了花集安的罪,再論功頒賞。回頭,看看罷。”

蘇碧沒有說一定不能再召回劉文嚴,她的意思是靜觀其變。先應了花集安的要求,消除他的顧慮,如果朝廷實在無法應付花集安這個野心家,那就推出劉文嚴跟他纏鬥,朝廷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