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龍國
帝畿大殿
一個二九年華的少年,一席白衣煢煢孑立,狹長的雙眉幹淨利落,搭配一雙瑞眼英俊瀟灑。
他刀削般的側臉棱角分明,下巴微微泛青的胡茬,包圍著兩瓣飽滿的紅唇,看起來性感十足。
白鳳輕看著君逸辰,臉頰上不自覺升起兩坨紅暈。
待門口走來一個邋裏邋遢,衣衫配色浮誇,好像彩虹拚出來的人時,她陡然變臉。
“母後,兒臣早就說過,水牢不是人呆的,看妹妹狼狽成了這樣,兒臣心裏真的於心不忍。”
蕭意闌還沒踏進大殿,一道嬌軟無辜的聲音就飄進了耳朵。
“闌妹妹,你說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不過就是一時意氣用事,說了本宮幾句,早點跟母後認錯,也不至於受這樣的苦。”
蕭意闌抬眸,看到白鳳輕眉間掛著一抹慈悲。
她冷笑一聲,靜靜看她表演。
突然,她又聽到了白鳳輕的聲音。
‘蕭意闌這個賤貨,她越狼狽越好,最好渾身惡臭,爬滿蛆蟲,好讓君哥哥徹底惡心她。’
這些話不是能宣之於口的。
蕭意闌腳步一頓,不可思議的看向白鳳輕。
白鳳輕皮膚白嫩無瑕,雙眸明澈動人,一身火紅琉光紗裙,更將她襯托的美豔逼人。
她端坐在前方,大方得體,盡顯帝姬儀態。
而這句話響起時,她的嘴唇並沒動。
蕭意闌帶著疑惑,抬頭看向坐在最上位的帝尊與帝後。
帝尊冷眼睥睨著眾人,仿佛一切都是他們的池中遊魚。
帝後麵無表情,神態也是威嚴不容侵犯。
大殿上的其他人更是沒有一點異動。
蕭意闌這時候才確定,隻有她聽到了白鳳輕的那句話。
她微微蹙眉。
重生一世,她可不要和白鳳輕建立某種靈犀,這可比水牢的汙水還要惡心。
‘嗚嗚嗚,我那漂亮又白淨的大寶貝女兒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爹……?”蕭意闌聽到一個聲音,不敢相信的轉頭看去。
隻見一個頭發半白的男人,靜靜的低著頭站在一旁。
蕭意闌隱忍了良久的情緒,在看到至親之人時頃刻間崩塌。
她哭著,跌跌撞撞的撲過去,“爹……爹!”
她叫的一聲比一聲高,完全忘了此刻是在帝尊和帝後麵前。
不是她不顧禮儀,實在是她的父親已經離她而去三年了。
猛然的失而複得,叫她情難自製。
蕭意闌忘了,蕭霽安可沒忘。
蕭霽安緊緊掐著手心,顫聲道,“闌兒,帝尊和帝後麵前莫要失儀,快和帝姬認錯,解釋清楚那件事。”
蕭意闌聽到這話,理智慢慢回籠。
她差點忘了這是十年前。
父親根本不會在帝尊和帝後麵前用那種語氣說話。
她現在基本可以確定,白鳳輕和父親偷偷在心裏說的話,她都可以聽到。
她抬起汙黑的手抹去眼淚,全然不知此舉將臉塗的更花,隻餘一雙眼睛炯炯的看向帝尊。
叩拜道,“罪女已經知錯,但憑帝尊責罰。”
蕭意闌不是懦弱,此刻的委屈,不過是為了更好的報仇罷了。
畢竟後來十年的委屈,遠比此刻要紮心多了。
帝尊壓著眼瞼睨過蕭意闌,帶著不容侵犯的威嚴開口,“輕兒是禦龍國尊貴的帝姬,任何人都不得侵犯,對輕兒不敬便是對禦龍國不敬。”
“你說是吧,蕭愛卿?”
他銳利的眸子掃過蕭霽安。
蕭霽安一身布衣,兩袖清風,他作為帝尊的一把好手,不貪財不結黨,一直給帝尊做最苦最累的工作。
現在就因為孩子之間的一點矛盾,帝尊竟這樣折磨她的女兒,縱使心裏不忿,還是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臣教女無方,讓她口無遮攔,衝撞帝姬,臣有罪,臣甘願受任何責罰。”
心裏卻道,‘帝尊這次真的過分了,你要是不看好我們蕭家,想讓帝姬與君家聯姻,直說就好,反正我兒和君家小子的娃娃親,不過是您老醉酒的一句戲言,就我人微言輕當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