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用力,那一粒黑色棋子瞬間化為大小不一的破碎顆粒。
吳略看著那大大小小的顆粒掉落到桌麵,似是有些無奈:“你們不是一直就在打壓他們姐弟三人麼?”
“這是母親的手段,我從未出手打壓過她。”玄袍青年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唇齒留香,好茶。”
吳略笑了起來:“既是好茶,就多喝些罷。”他扭頭看著窗外暗沉的天色,饒有興致地道,“近來天有災難,短期之內怕是喝不到如此好的茶葉了。”
薛儀的馬車在賣煎餅的店門口落停了一會兒,秋月下車買了兩塊煎餅,臨走時卻跟旁邊一輛馬車發生了擦掛,兩輛馬車差點撞到了一起,最後對方見是侍郎府的馬車主動後退了一步,薛儀亦是沒有要對方付賠償金的意思,兩邊和解,遂各走各的。
上下路過的百姓亦是沒想到刑部侍郎府的千金如此好說話,也微微有些驚詫,心裏對這位千金印象好了不少,後又想起秋獵嫡子被繼室坑害之事,頓時心生惋惜與同情。
這一切薛儀不知道,她坐在馬車內,離開那煎餅店鋪好遠,這才慢悠悠開口道:“處理好了?”
“是的,小姐。”隔著簾秋月道。
寧王原本就在薛儀的馬車上。
秋陽將寧王放在馬車上就差人去又駕了一輛馬車來,兩車趁著相撞那一刻將寧王扔到了秋陽的馬車上,隨後眾人隻會見到寧王從淮水閣出來,不必多想,今兒必定又是在淮水閣暢飲一日。
怪就怪對方太過自信,相信她一定會栽跟頭,反而沒讓茶樓的人目擊到寧王進了茶樓。
薛儀勾了下唇,彎起一抹涼薄的笑意——
我的好弟弟,這份兒禮該如何還給你呢?
過了兩日,刑部侍郎府忽然接到了消息,道是薛易已經快到京都了。
彼時眾人正在飯桌上用著午膳,聞言吳氏微微一笑:“老爺,易兒要回京了。”
眼底的喜色與得意之色怎麼也藏不住。
薛兆德麵上平靜,臉上亦是難掩笑意地道:“恩,這次易兒在那方剿匪立了功,一身功夫與謀略頗得定遠侯真傳。”
吳氏連忙道:“哪兒,都是老爺教得好啊!”
薛兆德樂嗬嗬地笑起來。
老夫人亦是麵帶微笑,內心十分激動,卻還是瞥了薛儀一眼,見她表情淡淡也看不出憂喜,一時倒不知該不該表露自己內心的愉悅來。
一方麵薛易的確是值得驕傲的孫兒,她對薛易的寵愛不少,便說薛易出府前她的所有心力都用在了他身上也不為過。
二來——便是薛儀了。
林氏的子女和吳氏的子女向來不和,便是表麵功夫都不屑去做,這其中尤以薛儀和薛易為盛。
薛儀與薛易前後相差不過半歲,在當年沒有孩子的薛家裏,兩個孩子應該是最為親近對方的,更何況那時候的林妍與吳憐的矛盾並不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