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身後的丫鬟瞧了瞧兩人神色,暗自嘀咕道:“太子殿下為什麼會應了薛大小姐的邀請呢?”
吳茗猛地回過頭來,褐色的雙眸幽深直直盯著那丫鬟:“你說什麼?”
丫鬟嚇了一跳,隨即定了定神:“小姐,這不是很奇怪麼?照薛大小姐和太子殿下的性格來看,薛大小姐應該會派人送了禮到太子府上,過不過府都是個問題,況且深宅閨秀原本也便拋頭露麵,這事兒最差也應該是府中下人來做罷。”
吳茗聞言,微微眯了眯眼:“是啊,薛儀維護她那弟弟我倒是知道的,可她若是想要那弟弟有些出息成點氣候,少不得得多打點打點,讓薛澤直接跟太子進行接觸,是最好不過了,可又為何親自約他出來?而原本的薛澤卻不在此?”她若有所思,“有什麼事是不能讓薛澤知道的麼?”
丫鬟忽然道:“可是小姐,出來之時明明是……”
吳茗倒抽了一口氣:“完了,被薛儀算計了!”
薛儀和容禦一前一後下了樓梯,走出酒樓,容禦忽然道:“薛小姐。”
薛儀站定腳步,回頭散漫一笑:“殿下如果是擔心您那拖後腿的弟弟,就請放心,他已經被安置妥當了。”
容禦麵色倏地一冷:“本宮這次倒是讓人鑽了個不小的空子。”
薛儀慢條斯理整理著自己披風:“對方既是想算計我,也是想要算計太子殿下和薛侍郎,這一局看起來是小,可往長了想,又何不是逼迫人做下決定呢?”
容禦目不轉睛盯著她如玉白皙的手指慢悠悠勾著披風帶兒把玩,忽而輕笑一聲:“薛小姐真是蘭質蕙心。”
薛儀淡淡一笑,並不打算再接話,行了一個禮:“太子殿下,告辭。”
說完便折身和秋月一道兒上了馬車。
待馬車離去,容禦拂了拂袖子,神色漸漸淡漠下來:“回府。”
“殿下。”身後的侍衛側身上來,“寧王殿下……”
“不要插手。”容禦撩起袍子上了馬車坐定,“多做多錯,既然薛大小姐已經說安置妥當了,那就暫且不要有所動作。”
頓了頓,他意味深長地道:“沒準那幕後之人此刻正盯著我們的行動,等待我們的把柄呢。”
說完一把放下車簾。
侍衛對馬車夫頷首:“回府罷。”
馬車夫一甩馬鞭,精致華貴的馬車絕塵而去。
對麵是一家成衣店,樓上放置著各類精品服飾,靠床邊有一張小桌,桌上茶盞蒸氣繚繚,兩人麵對而坐,一人坐於南方,著了一身玄色衣衫,容貌清俊,星目濯濯,隨著太子的馬車離去,他將一顆黑色的棋子置於桌子中心:“將軍。”
對麵一身月牙白袍子,麵色呈現出病態的蒼白,眉眼不乏疲憊之色,聞言勾唇輕笑:“倒是個意外收獲。”
玄袍青年又拾起那顆黑色棋子在指尖掂了掂:“倒是不知我那妹妹何時與太子扯上關係了。”說著他輕歎了一口氣,“這可就難辦了,後宅之事我向來不插手,她的小動作我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罷了,可若是想要往前朝滲透進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