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箏下刻著:忽我閨深寂寞,人若無情花已寄。可歎世間負我三重意,生生世世愛難平。
“此箏名為一段香。銘誌女子心中堅貞之意,蓬勃向上,爭渡花開。”徐老走到聞滄月身後,眼神帶著慈愛,眼神暖意融融。
聞滄月了然點頭,表達謝意。徐老對她說:“我這每一把箏,背後都有或悲或意難平的故事。每收集到一把箏,就像看到一段人生。”說著,徐老眼中有著淚意。他趕緊擦拭,忙忙說道:“讓你這位客人見笑了。”
“徐老乃性情中人,就憑能不遠萬裏也要收集各式古箏,就可看出您心中大愛。您有此誌,我如何會見笑呢!”聞滄月極為真誠,手摸著那箏一段香。
“您心已有屬意的了是嗎?”徐老撫著胡須,篤定的說。
“是的,我已有屬。”聞滄月點頭。
“是這把一段香?”徐老又問。
“是的。”見狀也不推辭,聞滄月直接說:“我想要這把一段香,送我即將拜見的朋友。”
“若是女子,一段香確實不錯。”徐老說著,眼神向賀言洲那裏晃了一眼,然後看著聞滄月。
“是的,她是女子,是我來到夏國第一個認定的朋友。”聞滄月認真的說,眼中有若星河。
“既是女子,那一段香確實佳品。”
已選好箏,在徐老的整飾下,被收入一個盒子中,那盒子看上去樸素,卻能感受到低調的奢華和內斂,那是屬於夏國名人巧匠獨有的藝法和文化沉澱。
“謝謝。”聞滄月當然能看出這價值已經遠遠大於自己所付的價格,知道這是徐老的一番心意,便真心實意的道謝。
回殿路上,看著賀言洲,聞滄月終是決定放下成見,對著他說:“還是,要謝謝你。”有些害羞,對著賀言洲。
“無事,區區小忙,不足掛齒。”賀言洲打開扇子,自覺自己如翩翩公子,笑的別提有多蕩漾了。
“嗬嗬,謝謝啊!”見到他這副樣子,聞滄月那心裏好鬥的氣又出來了,她就控製不住。
“隻願滄月公主下次見到賀某,又是一副好鬥公雞的模樣,我就心滿意足了。”半身靠在馬車的簷榻上,姿態隨意,有著有別於平時的嚴肅,此刻賀言洲完全展示出真實的自己,不羈的,肆意的,自由的,有生命的。
“賀大學士,你真是誤會我了,我這人一向……最是和善不過了。”咬著牙,聞滄月柔意無比說著。
“哈哈哈,滄月公主還真是幽默無比,我看不是那和善,而是那:豁!善?”賀言洲的表情十足討打,聞滄月意味不明的看著他,忽然帶著無比澄澈的笑意對著賀言洲笑道:“想來,賀大學士那女子緣定是幹枯無比。”
“那是,我可不會是一般男子,見到女子就走不動了。我啊,此生隻會專心專意一人,除那女子外,任何女子與我都沒有關係。”聲音靜下來,帶著無與倫比的真。賀言洲垂著眉,也垂下眼,他何敢望向自己的神女,他此刻怯弱,不願去看那人眼中泄露的任何情態。
他,怕他接受不了,一旦看出她眼中有厭惡,他怕他會瘋,做出讓自己無比後悔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