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別了賀言洲,聞滄月就進了皇城中。這幽深的皇城啊,華麗高貴,仍蓋不住這金玉雕徹下的萎靡白骨。
“殿下。”一踏進殿門,相覓就急著喊道,她看著聞滄月像是擔心她哪裏是不是少了塊肉。
聞滄月覺得好笑:“你這是作甚?”
“殿下,相覓怕您被賀學士……”相覓未說全意,隻是憂心忡忡。
“小傻妞,有什麼話直說。”點了相覓的頭,聞滄月走到內屋的桌前,接過太監手中的箏,放在桌上。
“這……”相覓眼睛看了身後的人,並未說話。
“下去吧!”聞滄月揮退的殿中的人,才看向相覓,笑著說:“這下,你可以說了吧!”
“殿下,賀學士的名聲在宮中一向不好,咬著人的錯處後死死不放。曾經有一個大學士得罪了他,就硬生生被賀學士逼死,家中被炒。可憐那大學士一把年紀,竟落得這般下場。”相覓是善良的,她說到這事還為被賀學士逼死的大學士感到不平。
“可能,這並不是那賀言洲自己的決定呢?”聞滄月一想,就覺得這事表麵就不會像相覓說的一般,隻是因為那大學士得罪到賀言洲就被狠心逼死。她猜想,更多的是那坐在至高處的那人,心中決斷後,賀言洲聞弦歌而知他意,做了這個決定。
這夏國是成淮的夏國,即使你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頂頭的隻有一人。萬人因他決策定下生死和榮辱。
大學士,屬於內政,皇帝的貼身內官。專為輔助皇帝,起草詔令和審議奏章。實打實皇帝的貼身秘書,旁人與它,不沾幹係。若隻效忠皇帝的大學士與朝中大臣走的近?怕是命活不過三天。
大學士,隻能純臣,絕無二心。
“殿下,您是說?”相覓雖是宮女,但能在宮中存活到如今,不能不說還是有些嗅覺的。
“普天之下,皆在黃土。”聞滄月隻說了這句。
中午,飲了飯食,整理自己的衣物後,便帶著箏,前往司馬府,與傅詩詩相見。
來到府前,就有仆人前來詢問,相覓說了事由,那仆人便回府中核實。
相覓在馬車前向聞滄月說著:“殿下,上午明明說好的,可這司馬府門前的下人卻不知。也不知司馬府裏的規矩到底是如何!”相覓隻覺得傅家小姐這是故意的,不然你明明答應邀約,為何家中仆人不知。這一般都是要提前說好的,哪有客來自己上門討門封開門的。
“此事本就是我一早主動邀約的,許是沒來得及說與府中下人聽。”聞滄月坐在馬車裏,她既然決定與傅詩詩相交,自然就決定相信她。
“相覓,無論哪裏,都有耳朵。可莫要被有心人抓到錯處,利用。”聞滄月想到這裏已不是涼國,發自內心對相覓叮囑。
“是,殿下。隻有兩人時,我才與你訴說。”相覓捂著嘴,偷偷說道,帶著貓一樣的狡黠。
“惹出了事,我沒別的辦法,隻能帶著你滿世界逃跑了。”聞滄月裝模作樣,語氣可憐兮兮。
“殿下,不會的。”為了你,我永遠不會置您於我自己入險地。
說話間,剛剛那仆人帶著賠罪的笑,來到馬車前:“實在對不起小主,我這人眼拙又愚笨,請饒了我這劍命。”那仆人神色不安,眼中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