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悠哉悠哉喝著酒,酒味清甜,倒像是果酒。
聞滄月泰然若素,隻向著他微微彎了唇,就整冠正坐。
“你倒是大膽,”那人說,明明清冷的聲音,竟有著微妙笑意。
“幹你何事?”聞滄月無語,抬手順了發絲,不欲理他。
“嗚,是不關我事,但誰讓我看到了呢!”那男子像是不想放過,還找著話說著。
聞滄月極力想閉上自己的眼睛,她真的不想坐在這男人的身旁。她就說吧,這類的人……就代表麻煩!
“嗬嗬,真不好意思啊,我沒辦法讓你不長眼,要不你自己……”說話間聞滄月伸手比了兩指,往眼睛上做出了輕戳的動作:“要不你自己解決一下。這樣,你也不用看到不想看的東西。”說完了,聞滄月掩飾性的哈哈一笑,拿起杯子自顧自敬了敬,喝下。
“嗯,其實你說的很對,若是可以,賀某還真想一試。可這天下尚未歸元,平生夙願皆未求得。索性狠下心,為這亂世獻身了,所以自戳雙目什麼的,還是算了吧。”那自稱賀某的男子半翹起嘴角,有些不羈,有些輕狂。
待到聞滄月喝了酒,發現他又變成了那個讓人覺得危險、覺得詭譎的男子了。
“想不想,那是你的心意。所以你做不做也不歸我管,”聞滄月聳聳肩,語氣壓根不在乎。
“今日見到傳聞裏譽為涼國明珠的滄月公主,賀某真是三生有幸。”這男人又在找話,不知為何,見到他,聞滄月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這裏可沒有涼國的滄月公主,有的也隻是涼都的公主,哦,這公主的名號當今聖上禦封的。”對著他齜著呀,眼裏神情生動,即使厭煩也有別樣生機。
賀言洲看在眼裏,酸在心裏。不知為何,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感覺平日冷靜自持的自己就變得不像自己了,隻要看到她,心就很滿足。可又感到有無盡的酸澀係於心間。像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就好像找了她許久許久。好不容易真正看到了,卻有無盡的悵然和酸澀。即使看出她不想理會自己,可還是忍不住 總想與她說話。即使討厭也好、即使厭惡也罷,隻要還是有眼前這般生機勃勃的模樣,他就心生滿足了。
這冗長又夾雜各種算計的宴會總算結束,即使途中又被幾個高官臣女奚落,可聞滄月是不會忍的。聖上都沒說什麼,還能輪到她們來對著自己陰陽怪氣!聞滄月當然是狠狠的回擊了一番,說的她們麵紅柳綠,耿著一肚子氣離開了。
眼看這酒聲喧囂即將告一段落,聞滄月也已經起身。這時身後又傳來一道女聲,似溫柔的春風,令人舒適。
“你就是滄月公主嗎?我在這裏就聽說過你,今日見你,還是發現傳聞誤我,明明你更勝傳聞。”像是小心,又帶著好奇,那人如清風徐來,站在聞滄月身後。
若說聞滄月是一輪明月下兀自開到荼蘼到極致豔麗的花,那這女子就是春天途徑路邊的一朵盎然的雛菊,自然恬然的開在角落裏,讓人無端端的感覺舒適,因為她自然又無害。
“你比那些人會說話。”聞滄月放下矜貴的眉,正眼看向眼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