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夫人又裝起病來,夫人還是忍著吧!”侍女嬌雪玩笑著說道。
“這丫頭,真是慣壞了!”夏夫人不由也笑起來,笑完了,想起心事,長長的歎了口氣,愁眉苦臉的說,“如此裝下去真的不是辦法,征舒那孩子怎會對藍姬事事聽從?”
葉藍本來還在疑惑,這時什麼都明白了,夏夫人一直是在裝病,她感到頭頂嗡的一下,什麼也不想了,一把將她的房門推開,站在門口,冷眼看著屋裏,屋裏躺著和站著的兩個人看到她怒氣衝衝的樣子,都傻了。
夏夫人一臉無辜的看著她,不知所措,葉藍感覺自己的頭發都要豎起來了,用手指著她,氣的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話,最後向她問:“你在裝病?為什麼?”
夏夫人見計策被識破,也不驚慌,懶懶的睨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說:“征舒是我唯一的兒子,憑你一個小小的女樂,一個隸妾(女奴隸的意思),怎麼可能帶走他?”
葉藍對她的無禮取鬧感到無奈,不想跟她爭辯。
“他的身上有為氏高貴的血液,他本該成為君主,你卻要將他變做乞丐,一個卑賤無能的庸人,丟掉父親的姓氏,扔掉尊貴的出身和聲望,隻是因為你無法用寬容去麵對他即將要娶的妻子!”
葉藍感覺自己就要吐血了,夏夫人此時還在關心這種問題,她不由怒火中燒,再也忍受不了,向她喊道:“你要害死他了,你真蠢,太蠢了!”夏夫人聽她這麼說,吃了一驚,呼的從榻上坐起來,一臉惱火的質問她:“是誰許你如此跟我說話?太不像話!太不像話!”她搖著頭,目光隨意的掃向門口,突然眼前一亮,盯著她背後一臉哀怨的說:“征舒,你看到了,她就是如此欺辱你母親的!”
葉藍回過頭,看到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因為憤怒和隱忍臉色變的很蒼白,有些不知所措。
將他母親瞥了一眼,他母親低下頭,子南無奈拽著葉藍的手出來,葉藍感覺自己很無辜,也很鬱悶。
“她是我母親!”他說,不由皺起眉頭,這兩個女人似乎為任何事情都能夠吵起來。
“她在裝病,你知道嗎,她在裝病!”葉藍氣的不行,撇了他一眼,憤憤不平的喊道。
他無奈,對她的語氣感到憤怒,隻好搖了搖頭,又向她重複一遍,“她是我母親!”
看他沉著臉,語氣強硬,葉藍氣的說不出話,哆嗦著嘴唇,心裏鬱悶,一直都是那樣不管他母親做了任何過分和無理的事情,都隻能在心裏忍下去,不能說出任何過激的言語,惹她生氣。
她一直在忍,但這次他母親太無禮取鬧了,她感到自己已經無法忍受,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推開他,賭氣向後院走去,去看家人們是否將馬車套好,如果套好她準備將夏夫人強行弄上車去,不管他是否生氣,隻是她想不到,夏夫人注定是不會跟著他們上馬車的。
見她走掉,子南要追過去,一個家人神色慌張的跑來向他稟告:“主公,外麵有些人往宅子裏闖,眼看就要進來,你快去看看吧!”
他聽了,感到煩悶,沒有多做考慮,向門口走去。
到了前堂,才發現大門已經被一群人衝開,那是一群全副武裝的軍士,手中拿著長戟,長戈。
他大吃一驚,連忙抽出寶劍,他的幾個侍從也從後麵衝出來抽出武器護在他周圍。
然而半米長的寶劍怎能和兩米長的長戟長戈的相比,十幾個侍從又豈是幾百幾千個能征慣戰的軍士的對手。
沒有任何遮擋的身體被長戟長戈刺穿了,挑起來,然後無情的摔在地上…..而寶劍在厚厚的盾牌和堅硬的鎧甲前也失去了自己的本應該具有的威力。
他的侍從們都死光了,隻剩下他一人,鮮血染在了他的衣襟上,有自己人的,也有敵人的,一群楚國人將他團團圍住,長戟像好像車輪的輻輳一樣架在他的脖子上,而他則是輻輳的中點。
葉藍在後院,聽到外麵有喊殺聲,感到奇怪,又看到府中家人都瘋狂的向後院麵跑來,打開後門往外麵紛紛逃去,她拉住一個人問,才知道子南被人圍住,連忙提起裙子,不顧一切的向前麵跑去,跑進前堂,看到他被一群穿著革甲的麵目凶狠的人圍在中間,二十幾隻兩米多長的長戟架在他的脖頸上,讓他動彈不得。
“子南!”她感到難以置信,向他喊道,聲音因為恐懼變的嘶啞起來,而人不顧一切的向他衝去,她想推開那些長戟,那些長戟架在他的脖子上顯的那麼難看。
“別過來,”夏子南斜眼看著駕在他脖頸上的武器,向她喊著,一種對命運的無力和即將要失去麵前女子的痛苦讓他傷心欲絕,他暗暗咬緊牙關向她求道,“千萬別過來,千萬別過來。”
幾個家人將她攔住,她清醒過來,沉默的站在那裏,傷心的凝視著他,這是一場戰爭,一場將要改變他和她的命運的戰爭。
他被人摁到在地五花大綁起來,她淚如雨下,她沒有能夠救得了他,反而更加害了他,如果讓他呆在都城,如果讓他站在堅固的城牆上,如果讓他拿起自己的弓箭,穿上堅硬的鎧甲,或許結果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她後悔不已,隻是因為她的膽怯、害怕和逃避,她就要讓自己失去他了。
她的腿沒了力氣,茫茫然的想坐下來,有人扶著她的胳膊撐著她不讓她坐下。
一群楚國人過來,吵吵嚷嚷的將在堂上站著的人驅趕著向院子裏走,葉藍已經沒了力氣,任著別人將她往前推。
幾個楚國士兵從對麵衝過來拉住她,扶著她的人被迫鬆開手,她聽到有個人在喊她,“藍姬!藍姬!”回過頭,看到介非被幾人士兵架著,一把奮力的揮手掙紮著一邊向她喊,淚水淌滿了他的臉頰,她感到傷心,想停下來和他說話,卻被人拖住往一個地方,走了幾步又被人攔下,換了另一個方向,這樣一直被人拉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人扔進一間屋子,丟在一堆茅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