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之外(1 / 2)

這天一大早,子南去了采邑。

葉藍去找蕭蕭她們,她仍舊喜歡和她們呆在一起。

走進院子,就發現商離沮喪的抱著一把琴站在院子中間,師澤在訓他。

“身為樂師,竟不愛樂器,這琴是用不了了,天柱斷開,玉徴散掉。你怎麼能?……”

師澤很生氣,指著他,說了幾個你怎麼能,葉藍感覺詫異,便拉住在旁邊看熱鬧的董祁問,

“怎麼回事?”

“師離把琴弄壞了。”董祁偷偷的告訴她說,葉藍向一旁望去,看到曹蕊站在屋簷下,一臉不忍的看著。

“天柱也斷了,玉徴也掉了,怎麼會弄成那樣?好像是被人從屋頂摔下來一樣,也難怪師澤生氣,這麼不愛,要是我也生氣了,”董祁說,然後拿眼睛去瞄旁邊曹蕊,曹蕊低下頭,紅了臉。

“不會是?”董祁說,突然趴過去扶住曹蕊的肩膀,湊到曹蕊耳朵邊,卻用葉藍也能聽到的聲音說,“我好像記的昨晚有人上到房頂去看月亮了。”

曹蕊別過頭去,不說話。

葉藍忍不住想笑,想給她解圍,便順口問她:“隻是不小心弄壞了,他肯定也傷心,怎麼會不愛呢?”

“不愛就是不惜。”董祁說,葉藍感到疑惑,一時不知道她說的意思,董祁突然恍然大悟抓著她問,“葉藍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看著她的眼神好像她真的是目不識丁一樣。

這讓葉藍很鬱悶,一把揮開她,然後問曹蕊。

“是嗎,曹蕊?不愛就識不惜。”曹蕊認識些字,會看樂譜。

曹蕊點頭。葉藍的心忽的沉了下去,“讓我愛你就是讓我愛惜你,”她抿起嘴巴苦笑起來。

“葉藍!”蕭蕭從裏麵出來,見她來了,連忙過來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到一邊說:“正想找你去說話。”葉藍見她神神密密不知道她想作甚麼,卻聽她壓低聲音悄悄說,“小心鳴蟬,”說著,她斂起眉頭,“有人昨天告訴我說,鳴蟬在司馬麵前盡說你壞話,說你整日往這裏跑,就是為了來見某個樂師,”說著,她向院子裏跪著的人瞅了一眼。”然後眉頭蹙的更深了,憤憤的說,“我們知道不是,司馬他可不知道。”

葉藍聽了,又感到煩,又好笑,便無可奈何的笑著問:“還有呢?”蕭蕭見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一時噎住,瞪著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在她臉上擰了一把,說,“你這孩子,我是為你好,怕你吃虧。”知道她生氣了,葉藍隻好偷偷的撇撇嘴,對勾心鬥角的事情從來都不喜歡。

蕭蕭卻以為葉藍不相信自己說的話,著了急,忙抓住她的手,使勁撼搖,同時說:“葉藍,鳴蟬是司馬的妾,不會你還不知道吧?”葉藍聽了睜大眼睛,鳴蟬是他的妾她確實沒聽誰說過,但想到鳴蟬日常所做的事情,她突然無奈的笑了,她其實早就感覺道了,隻是她似乎沒有必要去在乎?“似乎是吧!”於是她說,說完抿起嘴。

見她這樣蕭蕭更加著急了,眉毛擰成一疙瘩:“葉藍,不除掉她,她會除掉你,司馬從前來來去去好多女人,最後隻她留下,她若沒有心計,怎會留的那麼長久,我勸你趁此時司馬還寵你,想辦法除掉她。”

“蕭蕭?”葉藍聽了,眼睛睜的老大,想不到蕭蕭說出這樣的話,心裏湧出陣陣冷意。

蕭蕭感到無可奈何,看著她歎了口氣說:“出來時六嫂嫂將你交給給我,你要是死了或是傷了,我回去怎麼向六嫂嫂交待?”葉藍呆住了,死了?傷了?不會這麼嚴重吧?

這個時候商離舉起琴,在地上直直的跪下,師澤氣衝衝的走進屋子,商離今天要跪一天了。

董祁站在不遠處向葉藍喊:“葉藍,明日是拜月節,我們一起出去歡樂吧。”

葉藍卻什麼也沒有聽到。

傍晚子南依舊沒有回來,鳴蟬不說話,(她已經很少葉藍說話。)坐在一張竹席(簞)上,一張臉沉沉的好像麵具一樣,不發一言做著手中的活,周圍放著一堆黑色的布。

葉藍百無聊賴,便撿起地上的布來看,發現布上的紋樣偏於剛硬,知道是給他的,便隨口問:

“是司馬的嗎?”

鳴蟬睨了她一眼,仍舊做著手中活計,嘴上卻說,“他的衣裳總是穿的費些,前兩年要長個子,是最費的時候,現在好些,但總不注意,要麼哪兒扯爛,要麼沾上洗不掉的汙垢不能再穿,隻好時時閑下來便幫他做幾件。”聽她說話的口氣讓人想起妻子談起丈夫時那種情形,葉藍歎了口氣,愁愁的看著她,有一句話還是脫口而出:“鳴蟬,你是他的什麼人?”

鳴蟬聽了,抬起頭吃驚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將臉上所有的表情便都化為一聲冷笑:“夫人讓我來侍奉少主人的時候,妹妹還不知道在哪兒,既然妹妹有幸蒙主人寵愛,就該收斂些,不然到時失寵,恐怕沒人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