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見(2 / 2)

下首坐著的是側妃元氏,聞言,就笑著說:“可不是老太太說的這話?連我們王爺也聽說了他的名號兒,一早就請了回來,專一養在府裏,給姐姐瞧病呢。可是的也怪,姐姐在京中,太醫院那麼多的太醫都瞧不好,得他調養了這兩年,我瞧著竟覺比從前好了些。可見病人請先生,也要看個緣分才是呢。”

說笑了片刻,王氏想起一事,就喚蟬奴上前,拉著她的手,笑著向宋修媛說:“娘娘,我這回來,可巧你妹妹也在我跟前,我就把她一並也帶過來了。可憐你妹妹長至十五歲,還不曾見過你這個當姐姐的呢。”

蟬奴屈膝一福,向宋氏請了個安。宋修媛就“哎喲”了一聲,拉著蟬奴到了跟前,上下打量:“這就是我那三姑父家裏的大姑娘?老太太要是不說,這樣標致的跟個水蔥兒似的姑娘,我怎麼敢認?這也怨不得我三姑姑見日嘴上心裏,都要念上幾遍兒。這樣遍天底下都尋不出來第二個的姑娘,誰見了不愛?”

蟬奴隻覺得滿屋子的人都齊刷刷的朝自己看過來,一張粉臉騰地就紅了,低了頭不說話。就聽見元氏也“哎”了一聲,笑說:“真個的,我方才一瞧,竟也愣住了。難為這位姑娘生的,這模樣兒竟似才從畫中走下來似的。姐姐跟前有了這麼好的孩子,可不能藏著掖著。我們姐妹幾個雖拙,娘娘的親戚,也就是我們的親戚一般。”

宋氏笑著啐了一口,說:“我這妹妹臉皮兒薄,別讓你粗枝大葉的,反倒嚇壞了她。”

蟬奴眼角餘光隻瞧見宋氏下首坐著幾人,都是珠翠滿頭,穿戴華貴,顯是身份隻在宋氏之下。宋修媛拉著她的手,指著下首左側第一個人,說:“這是你元姐姐。”

蟬奴早就聽說,這位元夫人乃是當今新立的皇後娘娘的嫡親侄女兒。看上去總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穿著杏黃色褙子,緞地盤金繡多福多壽柳葉式雲肩,銀紅色條紗縷金拖泥裙子,團團一張銀盤臉,削肩膀兒,容貌頗為秀麗。隻是一雙長眉之下,眼白多而眼珠少,讓人看了,不免心底裏就隱隱生了些許不快。蟬奴便低眉垂眼,屈膝一福,輕聲說:“請夫人安。”

元氏“啊呀”一聲,連忙起身,雙手攙扶起來,說:“這怎麼使得?”就拉著蟬奴到身旁,打量了半日,才笑著向右首一個女子說:“咱們幾個姐妹裏頭,隻數虞妹妹是個尖兒。我素日也隻說,長出了這個模樣兒,可是再難尋更好的了。誰知今兒一見娘娘這小妹子,別說是我們,可連虞妹妹也叫比下去了!”

宋修媛抿嘴兒一笑,說:“你別隻顧著誇她,倒把我們自家姐妹的臉給抹了。”

虞氏靠在大紅色五蝠捧壽的坐褥之上,手持一把玉蘭頭桃絲木八寶漆骨嵌螺鈿的泥金扇兒,不住的展開了合上,合上了展開,聞言,就“撲哧”一笑,說:“姐姐也太看得起我們了。如今都是近三十歲的老人了,熬了這些個年頭,黃花閨女如今也成了半老徐娘,哪個的臉還正經算是個臉了?”

這話說輕不輕,說重不重。看似是玩笑話,往細裏想,卻是大有深意。宋修媛笑而不語,隻端起手邊的茶碗,揭起蓋子覓了覓茶葉,嫋嫋的白霧在方寸之間騰起,將她端莊的麵容遮掩的模糊不清。王氏等又是外人,哪肯去摻和她的家務事?都是含笑不答。反倒隻餘蟬奴一個撇在當地,滿臉通紅,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真是覺得難堪極了。

PS:貌似找到了感覺,童鞋們要是也覺得終於有點戲肉了的話,就給點鼓勵吧,讓我知道,我前進的方向是對的……⊙﹏⊙b,瀑布汗,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