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卻聽身後傳來一聲鞭響,然後便是女人的吃痛輕吟。他在軍中多年,隻一聽聲音,都知道那鞭子到底有多粗。
有粗噶的聲音道:“賤人!老子一隻眼睛被你戳瞎,險些將那江湖人當做肉豬宰了。如今客棧被他們操去,好日子盡毀,今日你卻是不賣也得賣!再留你這掃把星一日,我和二娘也該被你一朝克死了去!”
“誰在外頭偷看我洗澡?我隻當是那爬牆的老鼠,怎知道原是個大活人。還算你運氣好,那日我若對將軍明說,你怕是一條命都沒有了的。”南宮枝咬著牙,恨恨回他道。才說完卻又挨了他一鞭子,頓時脊背上一條紅痕橫過,晃著身子栽倒在地上。
咬著唇,吐出一口鮮紅:“今日我吃了你兩鞭子,來日定要二十倍的補回來。”
“嘁~,來日你卻要做那人盡可夫的下賤角色,怕是哪日你才從我身上吃了‘鞭子’下來,你家將軍又要隨了上去,幾十倍的‘鞭子’都有得你吃,嗬嗬哈~!”李大魁口中斥罵著,舉起一鞭又要下去,這女人的肉-嫩-骨軟,打起來竟收不住手了。
可惜,那持鞭的手卻忽然被一掌粗糙生生一握:“誰允許她人盡可夫?”
喑啞的磁性嗓音,雖低沉卻滿帶威嚴,好不嚇人。嚇得他下意識抬起頭來:“誰、你他媽是誰,竟敢攪老子的興致?”
“我,她說的將軍。”越青雲語氣森森然,手心一用力,痛得李大一聲淒嚎。
這樣熟悉的聲音。南宮枝本閉著眼睛,此刻亦猛然將雙眼睜開來——頭頂上方竟果然是他那張如刀削般精致的容顏……依舊是那別扭的性子,看都不屑看她一眼,可惜握著李大魁的手卻根根青筋爆出。
你這鐵石心腸的人兒,不是不肯救我嗎?怎麼又來……
她方才在巷子裏看見越青雲與一白麵小生逛花樓,原就是故意揚聲說話,以為他或許聽到她的聲音,會生出好心將她救下。可惜他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兀自與她擦身而過,害得她心中恨恨個不停……假正派,瞧不起她一身妖骨,自己還不是照樣逛青樓喝花酒。
想不到最後竟然還是來了。
多少年了,難得在遇到禍難時有人肯伸手一援,一時略微無色的唇兒忍不住便微微向上勾了起來。
這時候了竟然還能笑得出……是以為自己從此對她上了心麽?越青雲反感地瞪去一眼。
女人見他不悅頓時又斂了笑,白眼兒一翻,亦不理他了……變臉竟是比那三月的嬰兒還要迅速,好生讓人討厭。
越家的名望在京城裏誰人不知?幾輩的軍功世家,便是連太後老祖都對他們刮目相看,如何能得罪得起?
一眾的老鴇嚇得手腳不知道該往哪兒放,紛紛搓手撓腰訕訕地賠罪道:“將軍、將軍饒命!賤婦不知她是…是您的女人,否則萬萬不敢這般欺-辱……”其實她們心裏頭亦是覺得冤枉,那越大將軍打小最是個不聞色-香的角色,誰能知道他這兩年打戰忽然便養了個如此小妖精。
見將軍聞言眉眼間怒意更甚,趕緊又各個煽了自己一巴掌:“啊呀,該死,真個是該死……”
“哼,今日動過手的自個留下,否則……莫怪本將軍日後細究!”越青雲冷冷掃過眾人,眼神停留在南宮枝身上瞪了一秒,撂開下擺走了出去。
那廂黃三便會意去巷口去喚了巡捕進來。
一陣烈風刮過,不用去看某人的臉,都知道他此刻是個什麼神色。南宮枝亦趕緊揩好衣裳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