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聆聖訓兄弟生隙(1 / 2)

原來,那天那個主動挑釁莫遲的柳氏,是莫遲早就吩咐孫達從安州附近的隨州城青樓裏雇來的一個妓女,漂亮聰明,很會做戲。隨州距離安州不遠,由她冒充安州富商的寵姬,口音也不至被人聽出問題。

之後,楊夫人安排柳氏在棲玉院眾女啟程前往長安的時候混了進去。來長安的路上,柳氏和其他女子套近乎,日常故意做出對身為王妃的莫遲不屑一顧的態度,以致最後順理成章的當眾挑釁不令人意外。當眾插嘴,挑釁王妃,而後被莫遲先打後賣這種事,當然是和莫遲合演的一出戲,是做給在場的那些女人看的。

莫遲早在接到許風傳信,說棲玉院中的女子要來長安時,就已經想出了這個點子,然後迅速命許風和孫達行動起來,又得到楊夫人配合,總算趕在棲玉院眾人啟程前將柳氏安插了進去。

如今,給莫遲幫了大忙的柳氏早已收了錢回隨州去了。有了這筆收入,她就有很大機會從良,或是也如杜慧文那般自己開一家小妓院,好過眼下的日子。

“虧你想得出這個做戲的辦法。”李恪感慨道。

“好過等她們鬧事我再來處理。你也知道,我在長安有不少事做呢!”

“就是因為知道夫人你能者多勞,才不想你再花心思在她們身上,其實你完全沒必要搞得這麼麻煩的,等她們真的鬧事你再收拾也不遲嘛!”擁美在懷,懶洋洋的李恪不由得打了個哈欠。

莫遲白了他一眼,嗔道:“真的打了、賣了你的寶貝兒們,你不在乎?”

“我除了眼前這個寶貝兒,哪還有別的寶貝?”李恪在莫遲的額頭上印下一吻:“我隻要有你就夠了。”

“別開玩笑了。”談起這個話題,莫遲覺得心頭嘴裏都是澀澀的。“我知道,按照禮儀,你至少還應該有兩名孺人和十名媵妾。棲玉院裏的女人,也正好是十二個。若你這次有意給她們一個正經身份,我也可以接受。”

“你真的可以接受?”李恪捧起莫遲的小臉,看她雖然表情強作鎮定,眼中卻已經別扭到了極點的模樣,不禁微微一笑。“莫遲,別自欺欺人。你看你的眼睛裏,我隻能看到兩個字,不要。”

“我越來越會吃醋了。”莫遲並不否認,而是依偎在李恪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聲,無奈而自嘲的歎了口氣。

“我很高興看到你為我吃醋……”李恪說完突然愣了一下。“莫遲,你知道吃醋的典故了?本來還想有機會講給你聽呢!”

“啊?!啊!我畢竟在長安住了一年了嘛……”莫遲自知失言,尷尬的應道。“雖然世人都說房夫人好妒,我卻覺得這份勇氣,實在是非尋常女子可及。”

“不錯。”李恪撫摸著莫遲的秀發,點了點頭。“房夫人闖到禦前把醋當毒一飲而盡時,我才剛新婚,心裏很羨慕房相能有這樣情深意重的妻子。”

“新婚……”莫遲不自覺的低聲嘟囔了一句。李恪曾有過一個妻子,她很早就知道了,但關於她的事,莫遲卻從未問過李恪。

莫遲一直覺得,過去的事情不需要太過在意,所以那時候,她迅速且平靜的接受了李恪的說法。楊氏病故後,李恪遇到自己,事情僅此而已。即使在之前洛玘想以此來吊她胃口時,她都淡定的控製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但是隨著兩人真正成為了夫妻,隨著這近一年的分離所積澱下來日益深厚的相思,這份被壓抑許久的好奇心,也漸漸的有了破土而出的趨勢。

但是一瞬間沉浸在回憶中的李恪,似乎沒有注意莫遲的低聲自語,猶自道:“從前,大家都嘲笑房相懼內,夫人善妒,後來說起此事,卻都以房夫人為夫吃醋之事為美談。哎,從那時候起我已經羨慕許久,幸好現在有你為我吃醋,我也算得償所願了。說起來,我那嶽母在這方麵倒也不遑多讓。”

莫遲察覺出李恪有意不想多提之前那樁婚事,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疑問忍了下來,淡笑道:“是了,這方麵,我這父母雖然被人嘲笑,但倒也讓人佩服的很。”

李恪端詳著莫遲的笑容,感覺到莫遲沒有問出口的溫柔,收緊了摟著莫遲的手臂,突然低聲在她的耳邊道:“讓我再想一想,我一定會告訴你的,相信我。”

雖然李恪最早趕回了長安,但其他的王爺們也不比他晚多少。李淵晚年沉溺**,有不少年紀和孫兒一般大的子嗣,這些李恪叔輩的親王們也都從各地趕到長安。一時間長安城中貴不可言,在這種氣氛下,京中那些四品之下、無爵位在身的官員,都如平民一般。

冬至這日,諸王俱都到齊,按照禮儀一起到太極殿覲見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