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容氏喜愛孫女是人盡皆知的事，早上各房請安的人太多，所以特意安排晚上讓孫女去吃飯作陪。
初錦卻一下子變了臉色：“心口疼？可曾請了大夫？要不要緊？”一臉著急擔憂，她與容氏感情很好。
芍藥忙安慰道：“不妨事，五姑娘勿擔心，隻是到底年紀大了，老夫人覺得精神不濟，要早點休息。”
她神情有些躲閃。
初錦心下生疑，嘴裏卻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過去叨擾祖母了，明日再去探望。”
芍藥笑著點頭：“七姑娘、九姑娘那裏奴婢還要趕緊去通知一聲，這就去了。”眼神帶著急色。
初錦也不挽留，站起身笑：“辛苦芍藥姐姐了。”又投給習夏一個眼色：“習夏，替我送送花姐姐。”
後者幹脆答應一聲，將一塊七分的銀錁子放入芍藥手中：“花姐姐請。”
這隻是慣例，芍藥沒有拒絕，笑著給初錦施了禮，退了出去。
初錦的臉便完全沉下來，昨日府裏神色匆匆來了幾個恪靖侯府的婆子，伯爵夫人將她們領到老太太房裏，丫鬟婆子全被攆在外邊，房屋緊閉，不知在裏麵密談著什麼。
當時，她就猜測可能發生了什麼事。
今天早上全府的主子除了小輩都集合在了榮德居，下午就傳出老夫人生病的消息。
墨菊見初錦樣子，還以為是在生自己的氣，便低頭低聲道歉：“姑娘，是奴婢不好，不該這麼魯莽……”
她剛也想清楚了，若芍藥將這件事傳給老夫人，老夫人說不定會認為是姑娘特意耍的苦肉計呢，那就得不償失了。
初錦完全沒有聽進她的話，鄭重道：“我這裏有些玫瑰膏，甜滋滋的，你待會兒去拿給你姨母，我記得她愛吃甜食。”
墨菊心裏疑惑。
初錦眉宇間含著一股凝重，聲音也低了些：“記得要多問問這幾日老夫人那裏都見了什麼客，今天老太太發病的時候都有誰在！但一定要小心，不要讓人看出你是在打探消息。”
墨菊有些明白了，飛快點點頭：“姑娘放心，奴婢省的。”因有個姨母在老太太院裏當差，這種事她做得慣了，所以很快就準備妥當出去了。
習夏掀開簾子進來，初錦忙問：“怎樣？”
習夏是跟在她身邊最久的，也最了解她的心意，剛她一使眼色她就懂了。但是，習夏搖頭：“芍藥嘴很嚴，奴婢並沒有探出什麼。”
初錦沉吟半晌，便道：“你去伯爵夫人院子一趟，看能不能打探出來一點老夫人突然生病的消息。”
習夏是個聰慧的，立即道：“翠蘭的花樣子最精致喜慶，奴婢去向她討教討教。”
初錦讚許地點點頭。
小半個時辰後，墨菊與習夏都相繼回來了，把自己打探的消息說給初錦聽。
“老夫人今日一整天都吃不下東西，院子裏聽不得一點雜聲，還怒斥了牡丹兩句……”
“昨日晚，伯爺摔了茶杯，伯爵夫人低低哭著，兩人不知絮叨什麼，很晚才睡……早上便一起去了榮德居……”
初錦認真聽著，細細地問：“翠蘭可曾聽到了什麼？”
習夏低聲：“好像是關於宮中，新帝什麼的……”她臉上閃著明顯的慌亂。
新帝剛經過一陣血雨腥風登上皇位，對根深蒂固、已繁盛幾代的世家大族深惡痛絕，尤其是陶家當初又站錯了隊，新帝心悸於各大家族的勢力，勉強表示不會追究，但自古哪個帝王能容忍一個不忠的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