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弦目不轉睛地盯著出現在陸餘歸身前的畫麵,上麵的字明明他都認識,但是組合在一起,卻令他頭暈目眩。
【陸餘歸麵上笑著誇讚顧弦修為日益精進,心中卻暗諷,這醜八怪又是得了師尊給的什麼丹藥,也不知哪裏吸引師尊,微微頓了頓,才滿含惡意地想道,這天殘的身子嗎?】
日光灑在麵前人俊美的臉龐上,高挺的鼻梁倒出些許陰影,陸餘歸嘴角笑意淡淡,深邃的眼神好似下凡的天神,隻可遠觀,不敢輕易冒犯。
顧弦下意識摸了摸臉,手下觸感是或深或淺的疤痕,不用想象,也知道是醜陋無比。
從前若不是母親護著他,村裏的小孩早就把他打死了。
那幾行字在顧弦看完後,閃爍了幾下,便消失了。
快得顧弦甚至都懷疑那是自己眼花了。
平日裏二師兄待他最好,去凡界曆練時,還不忘記他,給他帶了許多好玩的物事兒,更別提,將許多寶貴的丹藥和修煉經驗慷慨贈予……
陸餘歸不用想都知道聽到自己的稱許的小師弟,那張醜陋的麵龐上必定布滿紅暈,尋常人若是瞧一眼都會被嚇得跑遠遠的,如果不是為了……
他思緒停住,好半天沒聽到顧弦的聲音,這才將視線實打實地落在顧弦身上。
那張醜麵上不複往日的緋紅,反而異常蒼白,認真端詳,還會發現他的身子隱隱顫抖,整個人好似霜打的茄子,蔫蔫得可憐。
陸餘歸說不清內心的感受,隻覺得指尖發癢,不知道是不是顧弦臉皮太厚,平日裏出門從不遮掩容貌,好似從不知曉那醜麵給人帶來的麻煩,也許是修為天賦異稟,他倒比那日色還明媚張揚。
現下不知發生了什麼意外,在他麵前袒露出這樣一副脆弱的模樣,內心深處隱隱興奮,莫名的惡念躁動。
隻他麵上毫無表露,眼神裏透著柔和,做出了異於以往的舉動,修長有力的臂膀強勢攬過身前人的腰身。好細,莫名地一頓,才開口說道,“小師弟,你今日是怎麼了?莫不是師尊罰你了?”
話是這麼說,但師尊哪次舍得真心罰他,陸餘歸舔了舔唇,沒來由的不悅席卷心腔,手上的力道無意識地變重。
顧弦因為那幾行字,內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注意到二師兄的動作,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一雙大手牢牢控住,他比男人低了一個頭,小時候的營養沒跟上,比之尋常男子,確實略顯纖細了一些。
此刻被輕易攬入寬大的懷抱裏,男人身上源源不斷的熱氣穿過衣襟,絲絲縷縷傳遞到顧弦身上,臉上,乃至白玉無瑕的耳垂。
輕笑的氣息打在額頭上,顧弦緊張得不敢抬頭,他也說不清此時他為什麼這麼局促,是因為怕自己這張臉惡心到二師兄嗎?
連帶著嘴都張不開,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隻是輕輕搖搖頭,算是回應。
陸餘歸卻不滿這樣的反應,原本舒展的眉頭微皺,另一隻手空閑著,輕輕覆在顧弦的後頸上,迫使懷裏的人抬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