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衣洗漱、描眉畫鬢,李璿坐在銅鏡前一頓折騰。高孝琬早就打理好了自己,頭枕在腦後,悠然自得的看著李璿梳妝。有人說看著美人晨起梳妝是最愜意的一件事,別人感覺怎麼不知道,但是高孝琬卻看得目不轉晴,還時不時的出個主意。最後因為不滿意步搖的位置,起身踢開丫頭,自己動手。

李璿坐在鏡前,好脾氣的任高孝琬在她頭上作亂。那個男人如同小孩子第一次得到新奇的玩具般,片刻的功夫就把她上已經戴好的飾品給全部換了個地方。沒一會兒,發型散了。

李璿滿頭黑線的瞪著那個玩上癮了的男人,終究是忍不住的回身拍開了他的手,嬌嗔的道:“一邊呆著去,別給我添亂。”

高孝琬扁扁嘴,遺憾的給黛藍讓開位置,仔細的看著她給李璿梳頭的過程,時不時的還問上一問。好容易在他的搗亂之下,李璿打扮好了,外麵的朝食也都擺放了好一陣子了。

每天清晨早早就來到五畝園吃朝食的高渙已經在坐,而前二天剛剛得勝還朝的高紹德和高孝瓘兩人也很穩定的出現在了飯桌上。

他們見李璿和高孝琬出來,動作一致的挑眉,上下左右的把李璿研究了一遍,然後才滿意的招呼開飯。

李璿無語之極,難道從看的就能知道,她和高孝琬滾沒滾床單嗎?就算能看出來,這種技術不該是皇宮裏資深的老嬤嬤才能掌握的嗎?難道他們去拜師學藝了。

咳,她和高孝琬兩人雖同睡一張床,親密的舉動也會有,但是並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因為某人還在養身體。李璿原本以為她和高孝琬間太過於親密的行為,一定會引起老爹老娘的反對,誰知自家人都沒啥反應,她大嫂甚至還直言相告,別弄出孩子來就行了。噗,太開放了吧?她知道,現在鄴城不少人家的娘子們,婚前都有知已好友幾人,這屬於風流韻事,談到的人頗為羨慕,還有不少丈夫因為妻子婚前的追求者眾而得意洋洋的。汗,果然想得開。

“阿璿,今天是上元節,咱們晚上去看燈吧。”高紹德端著碗,興致頗高的提議。

李璿卻有點意興闌珊,單手托腮,懶懶的道:“不想去,每年的燈節都是那麼些,沒趣。”

“去放燈不好嗎?你們這些小姑子不是最喜歡放河燈。阿璿,你昨天沒去迎紫姑?”高紹德對於這些女孩子的活動到是很熟悉,李璿小的時候,常常在正月十四、十五這兩天晚上,跟在她後麵一起去玩。

“沒去,我又沒有需要扶乩問的事,懶得動彈。”迎紫姑這種活動,玩上一次兩次的就行了,她真沒啥興致每年都去活動一次。

人多的時候,高渙向來都是靜悄悄的,一絲聲息也不聞。今日也是如此,隻是端著茶杯在一邊作深沉狀,睜著一又諶黑的眸子看著幾人閑談。

聽到李璿說燈節沒趣的時候,他的眼睛閃了閃,劃過一抹異彩之後,又暗淡下來。

“我今天要回家,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去。”李璿用完朝食,靜坐了大約半個時辰,方才起身換裝,回家裏陪父母過節去。說起來,她目前倒像是已經出嫁的女兒,正月十五回娘家。

“阿璿,正好宮內政務未完,我送你吧。”高渙彎彎了唇角,好心情的說。

高孝琬剛想開口,被李璿一瞪,賭氣的坐了回去。

“表哥和四哥今日也都沒事,不如陪三哥玩吧。”李璿笑眯眯的堵死了高紹德和高孝瓘兩人未出口的話。又轉身瞪著高渙,“你有國事沒處理完,還在這裏閑坐!”

“我這就要走了呀!”高渙好無辜的道。

“我坐的牛車,速度慢,別耽誤了你的正事,小叔叔騎馬先行吧。”好平靜的語氣。

“哦。”高渙這段時間都習慣了,乖乖的點頭,果真起身披上大氅先走了。

李璿換了衣服,披上白狐皮的鬥篷,帶上同樣用白狐皮製成的風帽,被高孝琬殷勤送上牛車。

牛車慢慢的走在青石鋪成的路上,李璿斜靠在車裏,靜靜的想著心事。高孝琬已與父兄達成了共識,婚期就定在今天三月,眼看著隻有兩個月的時間了,想必母親和嫂子已經忙壞了。隻是,不知為何,李璿越近婚期心中越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