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半彎殘月還未隱去,朝陽卻已自東方露出頭來。夜裏剛剛下過一場大雪,整個梅園銀裝素裹,放眼放去,到處皆是白色。

蓮青和煙霞帶著一群丫頭、仆婦規矩的站在正房外,側耳傾聽室內的動靜。

梅園的正室前倒置著三間小小的抱廈,抱廈內是值夜的大丫頭們住的地方。就在蓮青她們剛剛站在廊下不久,抱廈的門被從內打了開,一股暖香撲麵而來。昨夜值寢的桅黃和黛藍早就起身了,黛藍打開房門,招手叫蓮青她們進來。

“姑娘還沒起身呢?”蓮青放輕了聲音小聲的問道。

黛藍搖了搖頭,湊到她的耳邊小聲的低語道,“姑娘每到冬天,從來起得不早的,你不又是不知道。”

“殿下呢?”

“殿下估計是醒了,不過咱們姑娘不起來,他也不會敢動的。”桅黃小聲的插話進來,臉上的笑怎麼都掩不住。

煙霞因要囑咐今日當值的小丫頭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慢了蓮青幾步。等她把該交侍的話說完,發現那個厚著臉皮在五畝園一住二個月的燕娘子,又大早上的來到了正房門前。

“煙霞,殿下起身了嗎?”燕娘子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放柔了聲音詢問。

煙霞從來就看不上打算和自家姑娘搶男人的女人,李璿身邊的四個丫鬟中,隻有煙霞對燕娘子的態度是最直白,從來笑模樣都少。

“燕娘子,勞你一大早上的就過來,我們姑娘還沒起身呢。”言下之意就是,我家姑娘都沒起,河間王就算醒了也得在床上當暖爐。

燕娘子笑容一滯,這樣的場景一再的重複,快要讓她再也受不住了。一個月前爹爹隨太原王殿下回京,曾來五畝園內接她,她怎麼也不原意隨他離去。隻因文襄皇後,也就是河間王爺的母親已經親口許諾,會讓王爺納她進府。

抱著一線希望,她日日在李三娘子和殿下麵前伺候,雖然大多數他們都當她不存在,貼身伺候的時候更是沒有。可她隻要能看到河間王殿下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並不會再要求更多。

爹爹搖頭歎息,失望的離去。好在河間王殿下念著爹爹的救命之恩,給足了賞賜,並且讓人在城西給他置了產業。這讓她更是對王爺傾心以對,每日裏含情脈脈的站在角落裏,看著他和李三娘子的恩愛。

“煙霞,姑娘醒了。”蓮青見煙霞久久不見,挑起簾子出聲相喚。

“燕娘子什麼時候來的,外麵冷快進來。”蓮青不似煙霞,她對燕娘子到是挺親熱,尤其熱衷於讓她看到姑娘和河間王殿下的親密。

煙霞哼了一聲,白了蓮青一眼,招呼著捧著洗漱之物的丫頭們轉身進去了。蓮青似是沒有查覺,熱情的招呼著燕娘子進屋。

梅園的內室,淺紅的幔帳已經挑起,十二扇聯屏被人從內推開。高孝琬身著素白對襟的薄衫正哄著懷中的少女,“阿璿,你今天不是要回李家嗎,還不起來。”

李璿把自己的腦袋往他懷裏又鑽了鑽,含糊不清的央求:“好三哥,讓人家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男人的衣服本就係得不緊,被她這麼一鑽一蹭,帶子鬆開,衣襟散落。少女嫩嫩的小嘴正好碰到他的胸前。

高孝琬隻覺得胸前被她呼出的熱氣吹得癢癢的,不由得身子僵硬,呼吸也急促起來。“阿璿,你再不起來,別怪我不客氣了。”

哼,再不客氣又能怎麼樣。李璿壓根就沒把高孝琬的威脅放在心中,得寸進尺的伸出兩隻胳膊環住男人的腰,小臉很滿意的蹭了蹭。

“壞丫頭,這可是你自找的。”高孝琬咬著牙擠出這幾個字,翻身就把她壓在了身下,對準紅潤潤的小口就吻了下去,大手也不客氣的在身上遊移著。

屋內的丫頭們一見此情,都紅著臉,忍笑低頭的退了出去,獨燕娘子愣愣的扶著屏風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兩個親密的場麵,二月來她見過無數次。河間王殿下對於李家三娘子的寵愛從來都是宣之於表,隻在她在他目光所及的時候,殿下的眼中就從來都沒有別人。

她知道,李家三娘子身邊的丫頭都對自己充滿了鄙視,甚至她們時不時的說起殿下為三娘子所做過的事情,那個蓮青更是故意的讓自己無數次的撞到兩人親熱纏綿。她知道,那些丫頭無非就是想讓自己死心,回到老父身邊,從此別在纏著殿下。可是,她舍不得啊,就算她一輩子得不到殿下的寵愛又怎麼樣,隻是她能看著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