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妃出閣前確實能寫一手好字,雖不是像宋凝脂那樣名揚奉元的才女,倒也能歌善舞,詩詞歌賦也略通一二。
三個孩子的字,都沒正正經經拜師父學過。
使君的字隨了譚大夫,收尾時筆墨稍重,橫撇豎捺間看得出性子穩健。五味和棠梨的字相較而言,就顯得有些小氣。九皇妃隻當是經曆不同,便簡單地指點了一番,三個小的也是恭恭敬敬地稱是,回過頭來想將手裏的方子呈給娘子看,卻見阿芍站在床邊,正扶著人躺下。
“娘子……”
“噓。”
阿芍豎起食指放在唇上,輕輕噓了聲:“娘子睡著了,來,回屋睡去,別在這吵著娘子。”
三個小的忙點頭應允,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九皇妃跟在後頭,臨走前,看著床榻上已然睡去的桑榆,不知為何,輕輕歎了口氣。
在臨原鎮休整了數日,桑榆見眾人休養的差不多了,這才又提起繼續行程的事。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馬車從臨原鎮出去了,車外的聲音又從嘈雜變作隻餘幾聲吆喝,來往間還能聽見牛羊的叫聲。
先行的一個暗衛昨夜回來傳了消息,說是新皇又辦了件“好事”。
那一位不知是吃錯了什麼東西,在孝期讓女官懷孕了不說,竟還許了那女官妃位,更是將那女官的家人一道行了封賞,其家中幾個手足更是隨手給了官位。
於是這等荒唐事一出,朝臣徹底炸了。甚至有人下了朝直接奔到孫宰相府上,求告病在家的孫相公能出麵勸諫聖上。
可惜,作死的人無論怎麼勸,還是生定了作死的心。孫宰相隻寫了奏折,以表示自己並非不管事,可那一位看了眼奏折竟是當著朝臣的麵撕了個粉碎,大罵眾臣多管閑事,末了還將那女官提到了貴妃之位。
貴妃一位,在後宮中,隻比皇後矮了一些,若皇後有恙,掌管後宮之責便會落到貴妃頭上。
如此一來,朝臣更是不幹,接連上奏,乞求新皇收回成命。奈何人家不管不顧,別人越是諫言,他越要如此行事。而那女官一家,竟也不過數日,就成了奉元城中一霸。
“有這麼一個豬隊友在,估計東宮那幫舊臣,已經吐了整整十盆的血。”桑榆越想越樂,臉上難得神采飛揚。
阿芍遞上茶水:“娘子覺得如今的勝算多大?”
桑榆低笑:“七成。”若是新皇再整上幾出好戲,將民怨也激發出來,隻怕奪位之事更顯得容易起來。
阿芍似懂非懂,隻知道娘子似乎心裏頭高興,便也跟著笑了笑。
其實阿芍這幾日一直心存疑慮,原以為娘子這一路困乏,說不定是同自己一樣有了身子,可看著又不像,想了想到底還是開了口:“娘子,你會不會……”
阿芍一句話還未說完,馬車忽的一陣劇烈搖晃。她一聲驚呼還未來得及脫口而出,桑榆已一把將她穩住。三個小的絲毫沒來得及防備,差點就跌出馬車。
而後,外麵傳來暗衛的怒斥。
“你們是何人?為何攔在路中?”
“看你們這模樣,應該是外地人吧?不知道從臨原鎮出來走這條官道是要給銀子的?”外頭那人哈哈大笑,似乎覺得十分有趣,“快點,把銀子給爺交出來!不然,就不客氣了!”
“大膽!行走官道,何時也需要向人交錢了!”暗衛坐在車前,一手拽著韁繩,另一手偷偷放在腰上,隻等著眼前這些人衝上來時拔刀自衛。
那些人也不知是從何而來,突然就縱馬停至車前,怕將人撞了,他方才突然停車,聽動靜,車內隻怕有人摔著了。
領頭一人年歲看起來不過才三十來歲,留著兩撇小胡子,光腦袋,一雙鼠眼,看起來十分滑稽。再看旁邊幾人,也都是一臉匪氣,騎著幾匹高頭大馬,甚至還有人腰上圍著虎皮,看起來凶狠至極。
暗衛心知,這幫人怕是常年在此道上打劫往來商隊,見了他們四輛車,以為是哪個大戶人家出行,便想趁機搶些銀錢,恐怕不會那麼容易放行,隻得厲聲向身後的暗衛傳訊道:“速速讓開!”
作者有話要說:=l=過兩天會使用存稿箱君,因為要出門去杭州,大學室友嫁出去了_(:3∠)_喝喜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