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鏡天澤(2 / 3)

巫顛叟和老王公閑聊的時候,透露出自己會占卦的本事。老王公對此表示質疑,便出了一道難題,讓巫顛叟預測此次垂釣會收獲幾條魚。巫顛叟笑著從懷中掏出了幾枚造型古樸的銅錢,放在手中晃了晃,然後置於地上。他掃了一眼,便將銅錢拾起,重複起了剛才的步驟。一連好幾次,弄得老王公都覺得枯燥無味之時,他忽然將銅錢收了起來,然後拿了個小石頭在身邊的濕泥地上劃了起來。沒過多久,他忽的一笑,將手頭的石頭丟入了湖中,從懷中取出隨身攜帶的紙筆隨意揮了幾下,便折起來交給王公的近侍保管。

日落西山之時,老王公命近侍將魚簍中的魚倒在地上,三人一數,一共釣上了三條魚。近侍從懷中取出了巫顛叟的折紙,發現上麵寫著一個大大地“三”字。老王公看後一怔,說道:“數目是猜對了,不過你有算出我釣上的都是什麼魚嗎?”巫顛叟示意近侍把他折好的紙按折痕打開一層,老王公看到上麵赫然寫著:“錦鯉一尾,青魚一雙。”

老王公見後,心中暗自歎服,但他仍然想要為難巫顛叟,便撿起地上的錦鯉說道:“相傳,錦鯉為真龍所化,本非凡物。今日我幸得一條,不敢將其帶回宮中,便就地放生吧。”說著,他用力一擲,將錦鯉丟回了鏡天澤中,然後笑道:“你怎麼也算不到,我會將親手釣上的魚送還回去吧?”

巫顛叟沒有做聲,而是示意近侍將那張紙完全展開。待紙展開後,老王公定睛一看,上麵竟然畫著一幅簡單的畫。在巫顛叟草草的勾勒中,一個老者正將一條錦鯉扔回湖中,那老者的嘴角還帶著詭秘的笑容。

這下,老王公徹底傻了眼。正在他想向巫顛叟表示心悅誠服的時候,鏡天澤中突然躍出一條大黑魚,正正地落在了老王公麵前。遠處,那條被放生的錦鯉突然躍出水麵,在半空中劃過一條美麗的弧線,如同一道彩虹一般,消失在水與天的盡頭。

老王公見狀,心頭一喜,樂道:“哈哈!這下你可猜不到了吧!”哪知話音一落,卻見巫顛叟的臉上仍然掛著平淡的微笑。他從近侍手中拿過紙,將其反了過來,紙的反麵中央寫著兩行詩。“黑魚出水送巫王,真龍報謝不殺恩。”

這兩行詩,徹底的折服了老王公。老王公歎了口氣,問道:“你全都看透了?”巫顛叟點了點頭,說道:“本來我沒看出來,我占完卦之後發現了你的身份。”老王公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巫顛叟想了想,答道:“我是天庸老人座下的三弟子,是一個忘記姓名的過路人。”

自那日起,巫顛叟便被老王公奉為上賓。老王公將整片鏡天澤,劃給了巫顛叟作為駐足之地,派專人給他建了一座大宅子,並賜給了他“巫顛客”這一稱號。作為交換,巫顛叟成為了巫州的禦用術士,不上朝野,卻有求必應。

其實,老王公一直有一件要事,想要巫顛叟幫他參謀。這件事不是旁事,正是關於王位繼承的問題。眾所周知,老王公膝下有兩個兒子,均隨他上過戰場。論戰功而言,長子的功績更加卓著。然而單論個人實力,次子文治武功,顯然要強於長子。若傳位於次子,恐天下民心不服。若傳位於長子,老王公又會擔心巫州的未來發展。因此,老王公決定請巫顛叟幫他拿這個主意。

巫顛叟見已入暮年的老王公請求自己,念到其對己不薄,便決定全力相助。天庸老人仙去之前,將他的四樣法寶分予了四位弟子。每樣法寶,都可以將其所通的絕技發揮到極致。傳到巫顛叟手中的,是一套簽具。平日得見的易術,均是通過搖錢或擺蓍草,得到一組卦象,名曰初爻。然後初爻生變爻,給予卜筮者第二組卦象。卜筮者根據這兩組卦象,方可知事件的來龍去脈。然而巫顛叟手中的這套簽具,是自古傳下來的天蓍草製成的。通過此簽具擺出的卦象,初爻生變爻,變爻仍能再生變爻。雖然隻是多了一組卦象,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三組卦象,足可窺見常人所不可見的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