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父愛如山不自知(2 / 3)

父親聽到有人進來,轉過身來,他顯然沒想到會是秦孝,很震驚,表情呆呆的,臉上滿是滄桑和哀傷。秦孝看到父親的樣子,心如刀割,眼淚已經噴湧而出,父親看著秦孝,在枯黃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就這麼看著秦孝。

秦孝喊了一聲“爸”後,終於忍不住撲過去,跪在父親的床前,放聲大哭,哭聲中有無盡的悔恨、自責和內疚,一邊哭著,一邊不停的對父親說對不起,父親用枯瘦如柴的手撫摸著秦孝的頭,微笑著,也流淚著。

病房外的夜空,在霓虹的閃爍下絢爛璀璨,病房裏的氣氛傷感而溫馨,但這溫馨卻透著一絲殘酷。

秦孝和父親的中斷了四年的感情終於得到了接續,這些天,秦孝一直在醫院陪著父親,他看到父親的精神狀態比前兩天要好些,胃口也好了很多,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朱師傅每天都會來醫院看父親,有次他偷偷的對秦孝說:“你爸爸想你想了四年了,這是他生病後精神狀態最好的時候了,也是我這四年見他笑的最多的了。”

秦孝聽了朱師傅的話,五味雜陳,雖然父親的身體似乎比之前好一些,但父親疼痛的時候,滿頭大汗,臉上的肌肉扭曲在一起,身子蜷縮起來,發出低鳴的呻吟聲,他知道父親是在強忍著。每次看到父親這個樣子,秦孝就覺得撕心裂肺,感覺到生不如死,恨不得去替父親承受這一切,與此同時,他的內心就更加壓抑,更加痛恨自己。

秦孝終於忍不住,他想發泄出來,將父親托付給朱師傅照顧,找了個借口出了醫院,約了梁中天和張揚去KTV,他想讓自己好好的醉一場,也許醉過之後會好一些。

到了KTV後,秦孝發現梁中天、張揚、趙楚、葉芷、陳如、鄭惠言都在,梁中天他們都不知道秦孝的情況,還以為是聚會呢,秦孝也沒說什麼,找服務員點了很多的酒,白的、紅的、啤的都有,梁中天他們看到秦孝的樣子都有些傻眼。

梁中天說:“大哥啊,你隻是醉便臥倒死便埋的節奏啊。”

秦孝沒說話,隻是在不停的開酒,一轉眼開了滿滿一大桌的酒,秦孝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紅酒,一飲而盡,然後又倒了一杯,又一飲而盡。

梁中天說:“好些天沒見你了,手機也關機,你這是從非洲回來的啊。”

秦孝把倒滿的一杯酒遞給梁中天,說:“喝酒。”

梁中天已經看到秦孝有點不對勁,他就再沒說話,端起了酒杯,說:“喝酒,張揚,來,喝酒。”

張揚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三人一飲而盡。

秦孝躺在沙發上,感覺頭有點暈,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也悄無聲息。

梁中天坐在秦孝旁邊,張揚坐在地上抽著煙,看著秦孝,趙楚拉著鄭惠言在情歌對唱,陳如和葉芷坐在點歌機前點歌。

過了好一會兒,秦孝坐起身,拿起酒瓶,把桌上所有的酒杯都倒滿,然後挨個敬了一遍,敬完酒後,秦孝感覺已經天旋地轉,他拿起一瓶啤酒,站在包間中間一邊搖搖晃晃的喝,一邊問大家:“你們說,我是,一個,一個什麼樣的人?”

葉芷笑著說:“你是一個醉鬼。”

秦孝說:“我是一個醉鬼,鄭惠言,你說。”

鄭惠言說:“你是一個帥哥。”

秦孝挨個問了一遍,大家都不知道秦孝出了什麼事情,都小心翼翼的說,有的說是一個有才華的人,有的說是一個神秘的人,有的說是好哥們,有的說是講義氣的人。

秦孝聽後說:“你們都沒說對,都錯了,其實,我是個壞人,是一個罪人,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趙楚說:“秦孝,你是不是醉了,在耍酒瘋呢?”

秦孝:“我沒醉啊,我想醉,可是我沒醉啊,越喝越清醒啊!”

說完,秦孝蹲地上哭了起來,這下所有的人都不知所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張揚和梁中天過去把秦孝拉到沙發上,秦孝靠著沙發坐在地上,點了煙,抽了兩口,又倒了一杯酒,喝下去,放下酒杯說:“你們知道我這些天去哪兒了嗎?”

所有人隻是搖了搖頭,沒說話。

秦孝說:“我這些天一直在醫院,我爸住院了,肝癌。”

在場所有的人幾乎同時喊出:“什麼!”

梁中天走過去坐在秦孝旁邊,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此刻KTV的包間裏寂靜一片,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孝接著說:“你們想知道我四年前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大家依舊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

秦孝說:“那今天我就告訴你們,這件事憋在我心裏好難受啊,尤其是這些天,胸口像要炸開一樣,說出來也許會好些。”

於是,秦孝給大家說出了一個藏在自己心中的秘密。

秦孝緩緩說道:“我爺爺很早就去世了,那時候爸爸隻有四五歲,奶奶帶著爸爸四處求生,生活的十分艱難,為了養活大爸爸,奶奶什麼活兒都幹過,曾經在菜市場撿過爛菜葉,甚至在日子過的特別艱難的時候,奶奶瞞著爸爸上街要過飯,奶奶還跟著別人去賣過血。為了拉扯大爸爸,奶奶真的是吃了很多的苦,但我知道,很多的事情,很多的苦,奶奶都悄悄的藏在了心裏,沒有說出來。日子一天天的挨了過去,爸爸到了十五六歲的時候,為了分擔生活負擔,就主動出去打工,開始奶奶死活不同意,畢竟那時候爸爸還隻是個孩子,但爸爸笑著告訴奶奶,他是個男人,得挑起該挑的擔子。那一刻,奶奶抱著爸爸痛哭,一個是因為爸爸懂事了,奶奶多年的辛苦沒有白費,再就是,奶奶覺得對不起爸爸,讓爸爸過早的擔負了不屬於他的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