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淨淩卻說:“我現在在蘊頌公司。對,就是葉榮升所在的這家公司。”

他說完,像是鬆了很大口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報以什麼樣的心情和秋厭疏打的電話,但總覺得,想要給她打這個電話。

卻聽到秋厭疏說:“是蘊頌公司啊。恭喜,你也算是得償所願了吧。”

方淨淩:“……”

大約與第一次見麵時的印象相比,現在的秋厭疏更鮮活,卻也更能戳心窩子謝。

“說吧,找我什麼事,總不能是找我敘舊的。”

方淨淩說:“我在公司聽到一個消息。可能有人要對你下手。你還是早做安排。”

秋厭疏本還沒什麼表情的臉,此時卻變得怪怪的。

“你公司知道你這樣向著我嗎?”秋厭疏語氣中,還帶了幾分輕笑。

畢竟,她和方淨淩隻有一麵之緣。

而且,那一麵,硝煙戰火味兒。她完全不知道,方淨淩還能對她這樣平心靜氣。

方淨淩卻也沒秋厭疏所想地這邊淡定,他聽到秋厭疏這樣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再次強調:“秋厭疏,我可是說了,我們未

來,還要做對手的。”

秋厭疏笑著說:“我也沒答應你啊。”

方淨淩忽地又想起了什麼。

那天,秋厭疏隻說了,自己會站在自己的領域,打敗那些對手。

而那些對手裏,根本不包含他。

這樣的話,無異於從來沒有將他放在眼裏的意思。

方淨淩笑了聲,隻是那笑裏,有著隱約不甘來。

憑什麼秋厭疏就不把他當回事?

……

柳萬年到了早上九點還沒來,秋厭疏也沒當回事。到了快十點的時候,柳萬年才打了電話來請假。

“昨晚上喝多了,現在有些頭疼,我可能要請半天假。”柳總說。

秋厭疏說:“你先休息吧,這些天你也辛苦了。”

柳萬年聽到才辛苦二字,忽地就有些心酸。他是真喝多了,那些人往他嘴裏倒酒,一點都不講之前的情麵,就像是知道他們快要完了,就趁著這機會,給他最後的難堪。

柳萬年都懂。

畢竟這個圈子就是這樣,踩低捧高。他們公司發達的時候,那些人不也一口一個柳總,柳哥的叫著。那姿態,要多低有多低。

他們公司現在這樣,他也不好受。他能做的,也隻有陪著笑臉,不斷地喝。

“柳總?”

“嗯,我在呢,秋導,你有事就喊我,我先眯會兒。”

柳萬年嗓子有些喑啞,秋厭疏掛斷手機,頓了頓,最後歎口氣。

孟連雨問:“怎麼了嗎?幹嘛歎氣啊?”

再差的情況,孟連雨也是沒有見秋厭疏這樣的。

難道

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了?還是說,其實,秋厭疏最近這段時間,其實壓力很大。

孟連雨抿著唇,神色間更加擔憂了。

是她忽略了,秋厭疏太厲害,讓她覺得,秋厭疏無所不能。也讓她忘記了,秋厭疏也是個人,也會累。這些天秋厭疏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心裏一定難以釋懷。

明明,明明他們就已經開始走上正軌了,為什麼會有人那麼壞。

“想到哪裏去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我不就是歎了個氣嗎?”秋厭疏。

“但你往常都不歎氣的。”

“妹,姐也是個人。就不能感慨一下?”

“感慨什麼?”

“就柳總那個人吧。”秋厭疏說著,便止住了話題。

“算了。也沒什麼。”

孟連雨見秋厭疏是真的不在意,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那,你不要不開心,如果壓力大了的話,你可以跟我說的!”

秋厭疏‘嗯嗯’兩聲,一副乖巧的樣子,讓孟連雨放心。

秋厭疏隻覺得,柳總這個人可真是,好像命中注定了要陪著公司的起伏而起伏,他不是經驗最好的那個,卻是能夠守城的那個。

有時候,秋厭疏不得不想,柳總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這種,陪著公司無望的感覺。

她隻是偶爾惡趣味的想想,她也知道,柳萬年,可能真的隻是在等一個機會。

等一個,見證這公司崛起的機會。

可真是,夠笨的。

明又笙預約了與其他網絡平台的會麵。

柳總在家裏休息

,她便頂上了人的職務。要說以前在公司的時候,她也是做慣了這些待人接物的活。

不過那會兒與現在又不一樣。她隻用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也不用一副求人的態度。

作為行必果的行政主管,秋厭疏給她的自由空間很大。

進了電梯,秋厭疏便說:“你可以在樓下大廳等我。”

樓下安排了休息處。

明又笙看著秋厭疏的臉,而後搖頭說,“我也一起去吧,這種事,可不能讓你一個人單槍匹馬的。”

明又笙也知道,很多時候,女性在職場上往往會處於劣勢。

如果麵對的合作方是一個品行不良的男性,可能會被對方以偏見,以男性的凝視對待。

這種打量是極其不舒服的。她相信秋厭疏的能力,但她還是不想讓秋厭疏一個人去麵對這種事。

秋厭疏見明又笙堅持,那就說:“走吧。”

進入電梯,人影清晰地從鏡子裏映出來。下意識地,明又笙將自己的頭發打理地更加一絲不苟。

秋厭疏從鏡子裏,看到了人有些緊繃的神色,她笑著說道,“也許很快就出來了,你不用那麼緊張。”

“都現在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那不然什麼時候開?”秋厭疏從鏡子裏看向對方。

明又笙的員工標簽是:渣男別挨我·明又笙。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明又笙的過去起了些許探究意思。

大約是之前與人都是工作氛圍和態度,現在環境偶一私密起來,思緒就開始

跑偏。

“要是我們這次成功度過難關,我就給你加工資吧。你之前公司的工資是多少。”秋厭疏語氣輕鬆,實際也沒真的覺得現下的問題能難倒她。

明又笙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情況,秋厭疏提起了這個話題。也許又是開玩笑吧。

她說了一個數,然後又說:“現在就提那麼高,合適嗎?那以後我的晉升會不會更難?”

“怎麼會,以後當然是越來越高的。”

明又笙果然心情輕鬆了許多。

但兩人上去了一會兒,在外間的休息處被晾了半小時,最後那與他們交接的經理,姍姍來遲,一副笑臉,卻絲毫沒有抱歉的神色。

秋厭疏微微偏頭,她起身,在對方伸手過來的時候,便不再與人虛與委蛇,起身告辭。

明又笙跟在她身後,將這家公司在心裏打了個叉。

“這樣真的沒關係嗎?”前台看到這一幕,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了。等那麼久,結果談都不談的?

那經理臉上戲謔,“有什麼關係,她要是識相,就該知道向誰低頭。”

經理冷哼一聲,“也不知道傲跟什麼勁兒,還當行必果和以前一樣,是受人追捧的香餑餑呢。”

他一說,前台也跟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