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騙子!”女人說完,雙手死死抱住男人,一口咬住了男人的喉嚨。
“啊!”男人發出殺豬般的嚎叫,在地上翻滾試圖擺脫女人。但女人仿佛在他身上生了根,絕望中的女人決定和這個肮髒無恥的男人同歸於盡。
男人的力氣最終令他脫困,女人被重重的甩在地上,頭部撞到岩石上當場斃命。男人的喉嚨汩汩的往外冒血。“小虎,小虎,給老爺止血……”男人說話漏風,呼呼的好似鐵匠鋪裏的風箱。
“老爺,我……”黑臉大漢翻著白眼撲通一聲倒地,心髒處插著一把匕首。
一個消瘦單薄的身影站在月光下,手裏拿著一把雪亮的彎刀。正是名喚玄陽的少年。小女孩並不在他身邊。
“你……你殺了小虎!”男人捂住咽喉又驚又怒。他並非在意一個奴才的生死。他在害怕,少年不發一語,沉靜如水。這樣的人最危險。
“你們都該死。”少年身形一動如一頭獵豹竄到男人近前,一尺長的彎刀完全沒入男人罪惡的身體,隻有青銅色的手柄留在外麵。
男人倒下了,死不瞑目。在死亡的一刹那,他有太多的不甘。他和那些逃荒的百姓不同,他有錢,有地位,有糧食,有人。他是為了躲避兵禍。出了西炎,他便可以花錢重新買宅子置地,討老婆,娶小妾,過上神仙般的日子。他的兄弟兒子就在山穀那邊,今晚他是為了找樂子才帶著家奴小虎來到此處的。逃荒一個多月,他需要女人的滋潤。這座山穀裏,有許多女人。他相信,為了糧食,女人們什麼都會答應的。
然而現在他要死了,喉嚨被女人咬破,肚子上被紮了一刀,腸子斷成好幾節。血很快就要流幹。他有些後悔今晚的莽撞,他想他應該帶著這個女人去山穀那邊。那裏是自己的地盤,像小虎這樣的家奴有二十來號。在自己的地盤,他可以為所欲為。但一切都晚了,帶著不甘,後悔,憤怒,男人睜著眼睛死去。
女人同樣死不瞑目。她可以忍受一切屈辱,卻放不下年幼的風兒。那個沉默寡言,隻有一麵之緣的少年會帶著自己的風兒逃荒嗎?他是那麼的瘦弱,能夠照顧好風兒嗎?風兒會不會如千萬逃荒者那般殞命在回家的路上。何處又是風兒的家?女人死了,去找先於他逝去的丈夫。
少年用被子將女人的身體包裹好,搬到無人處,點了把火。女人的身體被付之一炬。赤地千裏,兵禍肆虐,到處有吃人肉的魅影。他不想女人死後被人當成食物吃掉。做完這件事,少年返回帳篷,在男人身上摸索一番。得到一遝銀票,十幾倆散碎銀子。卻並未發現可以吃的東西。
如今的西炎,銀票和紙張沒有任何區別。碎銀子等同於地上的小石子。少年把銀票和碎銀子收好,如果有命走出西炎,錢仍然是必須的東西。
風兒靠在車輪邊坐著,一動不動。少年在聽到帳篷裏的動靜後在女孩的後頸部位輕輕的按了一下。風兒是昏睡過去了。等到少年收拾完黑大漢,女人已經含恨死去。少年出離的憤怒,卻非常平靜的給了男人致命一刀。
少年腰間懸著一把彎刀,懷中揣著匕首。兵荒馬亂,有了它們才能讓人稍稍安心。風兒趴在少年並不寬厚的背上呼吸均勻,安詳。誰也不會注意到這樣一個身形瘦弱的少年。他必須趁著夜色離開是非之地。他不知道那個無恥的男人有沒有鄉黨,家奴在附近。人命雖不值錢,但他不想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