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瞧著沈綿臉色蒼白如紙的模樣，沈意嚇了一跳。
趙禎神色微變，一手將她抱起，大步走到房門前，一腳踹開門，回身對沈相怒喝道：“叫大夫！”
他將沈綿放在床上，看著她麵上沒有一絲血色的模樣，隱約間，仿佛見到了夢境裏麵的女子，眼眶猛地一熱。
“綿綿，綿綿，”他雙手緊握著沈綿的手，看著她毫無光亮的眼眸，莫名心底慌亂起來。
仿佛是，他和沈綿之間，隔著很遠的距離。
“你看看朕，綿綿……”
府醫被陳鶴拎著領子帶了進來。
“快，給她看看！”趙禎連忙讓開位置。
府外請來的大夫亦是撲到了沈緒身邊，替他處理起身上的傷口來。
不知過了多久，
沈綿才慢慢找回思緒。
“醒了，醒了！”耳邊傳來好多人的聲音，格外混亂。
沈綿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便看到趙禎的麵容。
“陛下？”
沈綿有些詫異，緩緩坐了起來：“嬪妾這是怎麼了？對了，緒兒呢？”
她想起來沈緒，頓時便要下床去。
趙禎的滿腔擔憂，在聽到她一醒來後便不顧自己的身體問起沈緒時，陡然變作熊熊怒火。
“沈綿！”
他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沈綿的名字，她動作一頓，仰起頭看向趙禎，睫羽輕顫，神情柔弱又無辜。
趙禎那些怒火，陡然化作數不盡的春水。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俯身將沈綿抱入懷中，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嗓音低啞：“朕知道你擔心你弟弟，可你好歹，也擔心擔心我們的孩子……”
“綿綿，你剛才，嚇死朕了。”
趙禎嗓音隱有一絲哽咽。
沈綿微怔，側頭去看趙禎，卻隻能見他半邊側臉。
“陛下，”沈綿像是有些不敢置信般，輕聲問：“您是擔心我，還是擔心孩子？”
趙禎低頭，無聲的看著她，眼神裏帶著失望。
他慢慢鬆開了沈綿，似乎是很疲憊般，輕輕閉了閉眼。
沈綿收回目光，掀開被子下了床：“嬪妾想去看看緒兒。”
趙禎沒說話，他看著沈綿的背影離開，突然覺得有點可笑。
口口聲聲說喜歡他的人，卻不相信他也喜歡她。
沈緒身上的傷雖看著嚴重，但好在都是皮外傷，最嚴重的也不過是手臂上的一道鞭痕。
沈綿一進屋，沈緒便一臉的愧疚，翻身要下床，卻扯到身上傷口，忍不住痛的齜牙咧嘴起來。
“姐，姐姐，對不起……”他小聲道歉。
沈綿平靜的走過來，摸了摸他半邊紅腫的臉。
記憶中那張冰冷青紫的臉，被這張清雋，隱帶幾分不安愧疚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