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塵沒有半分猶豫,從薛薔手裏拿過手機,摁亮了屏幕,沒有鎖屏密碼,屏保和桌麵都是跟秦宜雪的合照,是同一張照片。
但夏塵還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勁,秦宜雪的臉依舊被換成了他的。
秦負雪的名字出現在聯係人的第二欄,第一個是秦宜雪。
夏塵撥通了電話。
這時候猶豫或者找借口混過去的話,反而會引起薛薔的懷疑。
夏塵在賭,賭秦山遠會為自己解圍。
果然,就在電話被接通的那一刻,秦山遠走過來從夏塵手裏取走了手機。
“喂,媽。”
對麵人的聲音通過電流傳到三人的耳朵裏,每個人都各懷心思。
“這周末回來看看你媽。”秦山遠居高臨下注視著坐在沙發上的二人,他看夏塵的眼神要比看薛薔的更冰冷。
夏塵不在乎這點區別,薛薔的存在反而是他的護身符。
“沒別的事我掛了。”
秦負雪那邊很安靜,夏塵猜他特意找了個沒人打擾的地方接電話,不想是秦山遠的聲音。
“妹妹的生日也要到了,回來看看。”
秦山遠沒有發火,倒是出乎夏塵的意料。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夏塵側目觀察薛薔的神色,她聽到忙音也沒有過多的表情,似乎早就猜到了。
“你們父子總是這樣,有什麼心結解開就好了。”
秦山遠把手機扔給夏塵,“我們能有什麼心結,左不過就是這小子翅膀硬了。”
說完出門上車離開了。
夏塵則關掉手機,安慰薛薔。
“媽不要傷心。”
薛薔沉默了一會兒,喝了口依舊溫熱的水,搖頭道,“這次生日也見不到哥哥,宜雪不要傷心才是。”
夏塵巴不得見不到秦負雪,多一個人在這個家,秦山遠的計劃就多一分被戳穿的可能,可他麵上的功夫還是得做足。
“不會的,有媽媽陪我,我就很幸福了。”
薛薔很瘦,夏塵的臉虛虛靠在她肩膀上也覺得硌。
晚上親眼看著薛薔吃完藥犯困睡下,在離開前夏塵看見她房間內的空氣淨化器沒有開,順手給她打開了。
夏塵躺在秦宜雪的床上,拿著秦宜雪的手機看那份資料的電子版,仔仔細細又閱讀一遍,確認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在半夜兩點夏塵才堪堪放下手機。
車燈穿過玻璃照亮窗簾,夏塵皺眉睜開眼睛,看眼時間,距離自己閉眼才過兩分鍾。
誰這麼晚來擺放?
起床光腳挪到窗邊,從中間揪開窗簾,別墅大門外停了一輛白車。
穿西裝的男人從駕駛室出來,剛下晚宴一般,梳著背頭露出額頭與眉眼。
從夏塵的視角不能看清男人的相貌,但那份與秦山遠截然不同的內斂氣質隻能讓夏塵想起一個人——秦負雪。
秦氏集團現在唯一的繼承人。
夏塵眯起眼睛,在秦負雪看向二樓窗戶的瞬間放下窗簾。
確認秦負雪沒有看見自己,夏塵鬆了一口氣,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又將他的神經高高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