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清前因後果,金棋說方知畫絕不可能無緣無故輕生,他們感情很好,就隻差拜堂成親嫁入他金家。她與她父母感情也並無任何問題,家中獨女自幼受寵,斷不會受什麼委屈。
方老爺雖是經商之人,都說商人唯利是圖,可方老爺卻是少有的心善,從未得罪過何人,再說金家也不存在什麼仇人,更不用說會牽連到方知畫。
平日裏方知畫心裏有事,喜怒哀樂都會同金棋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甚至,在她自盡前一日,還笑著同他告別,並無任何異常。
也正因為如此,更讓金棋想不通。
如今,唯一能解釋得通的,那便是方知畫在死之前遭遇過什麼重創,而這重創,讓她寧願帶下黃泉,也難以啟齒。
“為今之計,隻有開棺驗屍。”
栗梵的提議,金棋思索片刻才點頭應下。
其一是怕栗梵接觸屍體,染了晦氣,過意不去;這其二,自是怕方知畫的亡靈受到打擾。可細細想來,若開棺驗屍真能弄清事情的始末,那也值得。至於欠下栗梵的恩情,他餘生就算是赴湯蹈火,也會去報答。
古代,最忌諱的便是將已經安葬的屍體給挖出來,驚擾逝者安息,若非迫不得已,栗梵也不會想去冒犯。
腐爛發臭的屍體,如果可以,他絕不會想去看。可屍體是最好的證據,很多時候,屍體是會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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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畫的死轟動江南,以俠義之名弘揚江南的道教,作為教主,於代立也沒閑著。
既然事有詭異,他自然是要插上一腳,那什麼破知府不管,不代表就可以讓此事過去。這事要是被他查明白,別說道教在江南的好名聲會上升一個層次,他自己的內心也會暢快很多。
談不上救苦救難的活菩薩,與人為善,他也是樂意之至,人生難得有這麼一大樂趣。
最重要的是,他懷疑,此事極有可能與魔教有關。不然,那什麼勞什子的知府不願公正處理。
說好是來驗屍的,栗梵和水靈兒及時趕到,金棋卻還未來。估計是府上有事耽擱了,主要人物沒出現,他們總不好那麼盡職的徒手挖墳。
二人先到一步,無事可幹,隻能圍著墳墓瞎轉悠。
明月高掛,星光點點,投射在地,皎潔如霜。
就算是有那個想法看星星看月亮,也沒那個心境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這遍地墳墓的,他們可沒那個閑情雅致談天說地。
現在這天色,說早不早,說晚也不算太晚,竟連個人影都沒有。周圍的一切,靜得出奇。水靈兒環顧四周,沒有半點風吹草動,更覺得跟這比起來,上次那滿是假墳坑的鬼林才更像是真正的墓林。
盡管在水靈兒眼裏和耳裏覺得寂靜非凡,但在栗梵看來,即將有事要發生。不遠處,不太真切的窸窣聲,貌似正在逐步靠近,聽聲音,辨方位,好像還不是同一撥人,絕不可能是金棋等人來了。
栗梵左思右想,是誰知曉他們今晚要來驗屍?
既然說好了要幫金棋的忙,他絕不會因為他人的幹擾而打道回府,說了今晚驗屍那就是今晚,誰若來擾,那就讓他們後悔多事。
看來,今晚免不了一場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