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不服氣，噘著嘴：“不公平，我哪有貪心，我當的玉籌無論真假，都是當鋪掌櫃給我的銀錢，怎能說我騙他呢！”
涼情緩緩搖了搖頭：“最初算是合理買賣，可公主後來想用碎的玉籌換五千銀，這便是貪心了。”
長寧還欲說什麼，卻被拓跋熙打斷：“羊肉好了。”
拓跋熙把烤好的羊腿分別放在盤子裏。
離涼情近的那盤羊肉切好了片，油滋滋的，看起來十分美味。
長寧和處文坐下就抱著羊腿啃了起來。
涼情用筷子夾起一片，有些遲疑。
她從前吃過羊肉，膻味很重，難以下咽便吐了。
長寧見涼情不吃，催促道：“涼情，你怎麼不吃，可香了，我哥烤的好吃！”
涼情見長寧吃的滿嘴是油，信了她的話，夾起一塊送進口中。
入口便是羊肉的焦香，油而不膩，細細嚼了還有一股羊乳香氣，未曾絲毫膻味。
她抬眼看拓跋熙，十分驚訝。
拓跋熙對她咧嘴一笑，凜然不群的眉眼瞬間柔軟了許多，比春日裏的驕陽更暖。
“是不是未曾絲毫羊膻味？”
她情頷首，好奇問：“是，你怎麼做到的？”
拓跋熙拿起地上的壇子晃了晃：“我特意用醋泡了泡。”
她更疑惑：“可是，我未嚐到醋酸味。”
拓跋熙眨了眨眼：“秘密。”
“什麼膻味？”長寧問道，“涼情吃不了膻味？你好矯情。”
她從涼情的盤子裏夾了一塊肉吃，“為什麼這盤子裏的羊肉更香？哥，你偏心！為什麼涼情這裏的更好吃？”
處文也聽到了：“什麼更好吃？”他也嚐了一塊，“三哥，肉都是你烤的，怎麼差距如此之大？”
拓跋熙神色無辜：“我不知曉，或是火候不一樣罷了。”
處文天真，倒是信了，繼續啃他的羊腿。
長寧看了看拓跋熙，又瞧了瞧涼情，沒瞧出什麼，亦未曾深究，隻是興致起了，纏著拓跋熙取出珍藏多年的好酒。
拓跋熙隻好叫侍從去明瑟殿取了一壇酒。
大如鵝毛的雪花層層積攢，終於從挺拔的鬆樹上滑落在地，啪的一聲卻未曾蓋過了烤肉的聲音。
涼情許久未曾這樣三四人觥籌交錯，尤其是這般瑞雪美景，爐火相映，烤肉美酒，縱情恣意。
吃了鮮美的烤羊肉，她卻還惦記著旁的東西：“方才的戲文算不算你要的故事？”
拓跋熙聞言十分高興，哈哈大笑：“涼情，你方吃了烤羊肉，倒也沒忘了烤栗子。”
她斂了斂眉眼，企圖掩飾難為情，故作鎮定：“你原是要用烤栗子換我的故事的，故事演給你了，烤栗子自然要給我。”
拓跋熙倒不為難涼情，十分信守承諾，從懷裏掏出牛皮紙包著的烤栗子給她。
“故事我聽了，栗子自然要給的，否則下次我再踏進流芳閣，你該趕我了。”
涼情接過來，打開牛皮紙，一股栗香撲麵而來，裏麵的栗子個個橙黃飽滿，竟是剝好的，還是溫熱的。
她抬眼去看拓跋熙，他勾著唇角，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