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往見她的路上,我依舊心亂如麻。
可當我真正見到她擺弄這木頭擺件的時候,我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
總歸是要麵對這件事的,不是嗎?
反正我很確定我不愛她,這有什麼的。
我表情平靜,好似一切都很正常向她搭起了話。
“這個小木劍多少錢?”我指向了一個拇指大小的木劍擺件。
她依然溫柔笑著說道:“是20銅幣,先生。”
我將錢交給了她,順手接過了木劍。
我停住數秒盯著她,我內心五味雜陳,有些空落落的。
貝麗疑惑地問了我一聲:“先生?是還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嗎?”
我這才緩過神來,知曉了方才自己的行為究竟有多麼冒昧。
“抱歉,突然想了些事情有些入神。”我過了幾秒突然又說道:“如,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這束花算是我的賠禮......”
她開朗地笑了笑向我問道:“先生,有些冒昧,你是剛失戀嗎?”
我愣了愣撓撓頭:“算,算是吧,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剛走過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手上拿著一束花,神情恍惚。”
“我能看出來你不是為了買小擺件來的,反而像是心情惆悵亂逛,碰巧來到這的。”
我沒想到是居然表現的如此明顯,另外我也感歎於她敏感的洞察力。
貝麗將花推了回來說道:“先生,這束花我不能收,這是你精心買的花,怎麼能隨意送給一個陌生人呢?”
我的心突然一陣刺痛。
我想開口反駁告訴她,這就是送給你的花。
我想告訴她,我是當年的“小家夥”。
我想告訴她,我一直為你製造了“幸運”。
我想告訴她,你對我而言不是陌生人,我已經無數次隔著人海,隔著身份,隔著陰影,順著光。
瞧見過你......
無數次......
我的內心翻江倒海,可麵上卻是強裝出平靜:“謝謝你,我明白了,和你聊天很愉快。”
我將花收了回來,臉上露出了微笑。
我敢保證,這次我沒有露出任何其他的情緒。
我不想再讓她感受到任何異樣,我隻想如當初一樣,退回到背後的陰影裏。
“路上慢些,先生。”貝麗朝著我揮了揮手。
我向她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冬季陰沉的天空,像是無形的巨人壓在心上。
我隨意找了一塊台階坐在路邊,低頭怔怔看著手裏的特蘭提。
我不愛她,我很確定這一點,我有無數種理由告訴自己。
我不愛她。
如果我愛她,我早在她被醉漢糾纏的時候,就挺身而出。
而不是像個膽小鬼去喊來警衛。
如果我愛她,今天我會大聲鄭重將花送給她。
而不是像個膽小鬼默默離場。
我不愛她的理由太多了,太多了......
我握緊了花束......
可是......其實我心裏知道的。
我在遮掩,包裝,欺騙自己。
我所說所想的一切都是為了找無數種不愛她的理由。
我的每一句不愛她,都是在騙自己。
因為愛她對於我而言。
不需要理由。
我愛她,所以我會每天都小心翼翼為她爭取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