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冠道士活絡的如同泥鰍一般,一溜煙就跑了沒影。鄭大風倒也不計較,這沒譜的道士偷奸耍滑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反正自己也是得空出來逛逛,公務在身,也不好偷溜太長時間。
說是公務在身,其實就是負責小鎮商旅進出和夜禁巡防的工作,平時也會收取及轉交一些從外邊寄回來的家書。其實這活計兒在驪珠洞天落地之前還是個體麵的實權,外鄉人要是想進小鎮,那多多少少得看這漢子的臉色,手裏的好處費那更是少不了,每當這個時分鄭大風都會故作凜然的模樣,好似對這等阿諛賄賂的行為嗤之以鼻,隻是等到外鄉人將用布包裹的好處花活給解開,露出裏麵那些個白花花的銀錠子,破功也就在那麼一瞬間。所以隻要是每年定期來往於小鎮的外鄉人,摸準了這看大門漢子的秉性脾氣,倒是也沒有了第一次的阿諛之色,若是與這漢子聊的投機,喜歡和他聊天吹水的,來往之際也會給他捎帶上一兩壺酒水,若是打心底看不起這漢子的,那就沒啥好臉了。
虧得這漢子心眼大,也不計較這些個有的沒的,再說之前來往於小鎮的多半都是那官府接送窯口禦製瓷器的差吏,混跡於官海的大多也是懂得些個人情世故之輩,與鄭大風臭味相投的算是居多。
若是小鎮自個的百姓,那對這漢子的可就沒太多的好臉色了。小鎮民風淳樸,言語尖酸刻薄者那都是比比皆是,對於這麼個人到中年還在打光棍的看門漢子,能有多少正視之情,本身就是個經常被小鎮百姓取笑打趣的對象。加上這人極其喜歡與那些個還穿著開襠褲的小孩吹牛,說什麼老子當年在城門口,與四五個大漢搏命廝殺,雨水與血水交織,流淌的全身都是,好一場酣暢淋漓,打得那些個大漢是滿地找牙,哭爹喊娘的。那地麵就和下雨天被打濕的泥瓶巷一般,被血水浸染的泥濘不堪。
所以說小鎮的孩子們,倒是對這個東一嘴天,西一嘴地的看門漢子印象不錯,許是將他當作了個能說會道,聲情並茂的說書先生。
等到驪珠洞天落地,大驪王朝將槐黃縣城合並為處州並派了新任知縣曹耕心之後,這看門漢子的活計竟然還依舊保留著,這不就變相地將這看大門的工作給歸入了官府名下。
這可讓看大門的鄭大風是尾巴翹上了天,逢人就說自己是吃那官家飯的,以後討媳婦個得找個賢惠的婆娘了,眾人其實也都知道,這活計給的餉銀,怕是都沒能比官府的小吏高出多少。
但是小鎮百姓不知道的是,鄭大風和李二一樣,都是楊家藥鋪楊老頭的弟子。不過楊老頭對鄭大風一樣沒啥好臉色,而且除了先前傳授過幾下子拳腳功夫,多數都是讓他們倆自己領悟,鄭大風十分敬畏自己的師父,看他經常對自己言語都不超過十個字的景象,自己也就識趣不往上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