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持。”
“哎呀,劉伍!你咋跑這來了!叫我倆一通好找!這寺這樣大,一不小心就迷路了呢。”蘇止一邊跑向被圍的人,一邊放聲喊起來。
又看一群身強力壯的僧侶,她賠笑道:“真是對不住,對不住,擾了佛堂清淨。這是我兄弟,早上一塊過來燒香拜佛,哪想他突然尿急,跑這來了。”
說完對著後麵雲衣又喊道:“王胖子,剛跟我們一塊過來的那幾個兄弟呢?”
雲衣順勢接道:“啊,他們馬上就來了!不如,我去喊他們?”
“哎呀,莫喊了,人找到就行了!我們趕快過去,別又讓他們等急咯!”說完,又躬著身子鑽到那人麵前,一把扯住他把他拉起來。
“趕緊的!回去還有大把活,可別想在這裏偷懶!”
那人拍了拍身上的灰,磕磕絆絆道:“這就走,就走。”
蘇止一看圍著的僧侶並沒有讓開的動作,又笑道:“勞煩,讓個道。”
這時,蘇止才看到站在廊上的一個個子中等的和尚,穿著金絲袈裟,一手拿著佛珠慢悠悠轉著,盯著他們一動不動。好一會,走到他們麵前。麵目甚至和藹,那眼神中平靜無波,說出的話卻句句砸在心上:“施主白日可不要走錯路,佛門之地,最是講究。”
“那是,那是。”蘇止朝他行了禮,帶著人趕緊往外走。
等再次回到熱鬧的前殿,那人卻紅著眼眶。說什麼也不願意再走一步。
為了不被人注意,蘇止從兜裏掏出一把香紙燭火來,三人蹲在人來人往的路邊,像是為了上香準備著。
蘇止這才問道:“兄弟,我看你剛剛像是在找什麼?”
那人低著頭,什麼都不願意說。
雲衣又熱又累,現在極其暴躁中,“剛剛要不是我們,你現在恐怕早就死了。”
那人木木道:“謝謝。”又不做聲了。
“雖然你說不說,那些孩子活下來的幾率都不大,但你不說的話,那些孩子一定會死。”蘇止將香紙揉開來。
那人猛的抬頭,看著蘇止,眼神似乎活起來。
“說不說?不說拉倒,姑奶……老子還不耐的聽了。雲衣站起身,眼見要走的架勢。
“我的孩子是無辜的。不該……不該就這樣死去。”那人終於開口。
蘇止這才了解到,幾個月前,通山寺就開始收童男童女,美其名曰,祭禮。向天送幼子,才能得到天眷,以保修水世世代代平安。而眼前這個人,叫王勇,他家一雙兒女皆被帶走了。
王勇說道:“他們從前每個月收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可月前開始,每五天就要十個孩子,說是湊夠一千個孩子就能得到圓滿。”
“富人家的早把孩子送走了,隻有我們這種窮人,如果我們不給,他們那些權貴便想著法子搶。”王勇雙手緊握,青筋暴起。
蘇止響起那晚上聽到的細微哭聲,想來是被搶了孩子父母的絕望。
“我實在心痛,我,我用了畢生的錢財才得了一張寺廟的圖。可,”王勇聲音哽咽,話也說不全。
蘇止遞給他一踏香紙:“你要是信我,把圖給我。”
王勇看著蘇止堅定的眼神,“你也看見了,他們內院守衛森嚴,蒼蠅都飛不進去。”
“這你就不必操心了,信我們,你還有一絲希望見到孩子。”
他猶豫片刻,最終從腰間拿出來一小塊布,和疊著的香紙一起遞給了蘇止。
在城外分別時,蘇止隻對王勇說道,:“不要再來寺廟,畢竟你已經暴露。隻會引起他們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