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蕭佐權能坐穩指揮使一職,首先比眾人都有見地。他立馬站定,揚起了右臂示意。
話音一落,一團寒冷的黑影伸張兩臂,如巨翼鯤鵬,飛撲到遼軍麵前。他的衣襟還未落下,掌中寒光bào漲,呼地一聲切入地麵,立時震翻一匹連甲馬,力道大得驚人!
應聲而起一名騎兵的慘叫。
“什麼人!”蕭佐權驚怒道,隻因來襲者動作太快,偏偏又看不清他的麵目。
來人並不答話,伏低身子,手持半截判官筆,一招“老樹盤根”將凜冽劍氣送出去,光影閃過半弧,竟是切斷了數匹馬腿。
被拋下馬的騎兵紛紛呼叫,閃躲qiáng大劍氣。隻是堪堪在地麵滾動一圈,一截梨花槍尖急速趕上,戳穿了他們的胸膛,祭拜了冤死的宋朝百姓。
蕭佐權一按馬鞍,反身借力飛向樹上。後麵的騎兵cháo水般湧上,用鐵桶陣勢圍困來襲者。
初一一擊得手,沉聲喊道:“散開跑!”提氣縱身,躍向四周樹冠。
殘餘的百姓經過這一番衝擊,醒悟過來,爭先恐後朝樹後跑,有如幾縷溪流,漸漸地分散了開來。
蕭佐權站在樹上觀察動靜,不肯輕易出手。隻因他知道,曆經九年才能爬到指揮使司的職位上,沒有什麼比保住xing命享受軍功更重要的了。
初一悉知力戰三百騎兵絕無可能,看準了蕭佐權藏匿的方向,幾個起落後,狠狠朝他撲去,攪動風聲清寒。他的氣勢過於浩大,蕭佐權麵露驚異,立於樹上和他對了一掌。
初一掌勢未落,右手掄起半截槍尖,刺向蕭佐權空門大開的前胸,他的身子硬生生飄斜在樹掛上。蕭佐權沒料到他掌中有變招,躲避不及,左肩受了一擊,險些被刺破琵琶骨。
初一不看旁人,仗著半空便利,近身搏擊蕭佐權,卻不殺死他,隻是將他驅趕到了林外空地上,抬頭一看,陷於包圍的趙大鴻兀自在前苦戰,將唇一抿,突起全身內力,一掌劈落下去。
蕭佐權慘叫一聲,頭盔滾落一旁,額前自人中流下一道猩紅血跡,三魂差不多去了歸路。隨後趕上的騎兵拉轡駐足,不敢踏上他的身軀,就這樣,倒是給初一留下了一方不大不小的空間。
蕭佐權麵色蠟huáng,嘴角不斷涎下血沫,倒地時不忘嘶聲詢問:“你是誰……”
初一手持逆天,bī退圍困過來的遼軍,抓緊千分之一的狹小空隙,攢力於足尖,起腳一踢,將半死不活的蕭佐權踢出了包圍圈,穩穩砸向前方趙大鴻處。
前麵人影晃動,盡是亮麗的戰馬轡頭和暗沉沉的黑鷹騎士裝,汗水混雜著血水滾落下來,幾乎要蒙蔽了眼睛。處在熱戰中央的趙大鴻甩了甩頭,右掌蓄力,一式“勁風擺柳”洶湧送出,真氣如陽貫注,qiáng可拂石成塵。
掌風下的戰馬嘶鳴一聲,轟然倒斃。馬上騎兵跳落一旁,察覺到素有“遼西第一武士”之稱的趙大鴻無意掌斃同營軍伍後,回頭招呼兩句,偕同更多的騎兵加入包圍團。
趙大鴻越戰越心急,依他之力,勢不能扭轉乾坤,不禁痛下殺手,將開碑碎石三式的力道bào漲幾分,頓時拍得馬頭大幅度反轉,擰下幾名閃躲不及的騎兵,撲倒在泥地裏,血水散落成河。
遼西供奉教頭趙大鴻竟然不躲不避酣戰一刻有餘,手刃戰馬五十三匹,擊殺jīng銳騎兵二十四名,其魁梧身姿有如青峰屹立,極大震懾了餘眾者跋扈揚塵之心。
“活捉趙大鴻賞賜百金!”
眼見趙大鴻如此英勇,包圍圈有所退縮,但隨後有人喊了這一句,又引得騎兵催馬bī近。趙大鴻雙目不辨黑白,雙耳盡鑲嘶鳴,如cháo的黑色欺近,他隻管兩拳分擊,爆斃兩人,再次撕開鐵桶般的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