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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山目前地處儒州城外,再朝下去,就是初一的來路:居庸關、幽州。如果再向後退,可以預見世子秋葉拉伸的防線正牢牢把持著莫瀛涿三界。整個朝局如同一個“川”字,左邊有宋軍屯守,右邊有蕭政bī進,隻留下中間為數不多的盟約地段:儒、幽直州。

逃跑的人當然清楚形勢,儒幽連成直線剛好夾雜在兩方勢力裏。

趙大鴻麵色憂戚,低頭不語。初一卻還是盯著他問:“他們來這裏gān什麼?”

趙大鴻鐵青著臉,拒絕回答,也有可能是他不能回答。

初一早就心知肚明。他不再追問了,隻是說:“等會動手時,要注意官道左邊的林子。”

“我們占據高處,憑什麼還要提防對麵的山林?”趙大鴻很是疑惑。

初一冷冷一笑:“你以為負責押送的就是這些鏢師?”

“難道不是?”

“如果我沒猜錯,世子府的哨羽和弓手也出動了,他們就藏在暗處。”

趙大鴻重重吐出一口氣:“這趟鏢果然不好劫……隻要一動手,兩方人馬就知道了我們的去處。你是叛卒,我是逃兵,抓回去都要被殺頭。”

“怕了麼?”初一笑了笑。

趙大鴻開始深思起來:“你比較熟悉無方那邊的qíng況,依你看,來的很有可能是誰?”

“銀箭公子謝銀光。”

趙大鴻驚叫了起來:“‘子母連星’謝銀光?四大公子之一的幽州謝家?”

初一低聲:“正是。”

趙大鴻麵上之色禁不住凝重了幾分。“傳聞四大公子享譽中原,沒想到在今天能見識到一個。”

趙大鴻所言不假。

喻雪配劍,銀光長she,楚軒撫笛,青鸞禦風,這是江湖盛傳的不朽傳奇。幽州兵部尚書之子謝銀光自幼習she,熟練謝家獨創的雙簇金銀箭,少時便已獨霸江湖。傳聞公子運氣發she時金箭先至,銀光隨後,流星趕月光彩豔麗,是以尊稱“子母連星”。

所謂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流傳在外的名聲,必定能承受相應的讚譽,因為他們有足夠的實力。

樹色疏朗間,趙大鴻轉頭看了看初一巋然不動的側臉,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無方島青衣營的叛卒,竟然能引起當前主人的傾巢追殺,想必能力更大。

作者有話要說:

☆、不起妄念,心無苦痛。

翠竹垂柳,青山紅花,一片明淨的湖水擁簇著飛雲山莊。五歲的聶無憂看著水中遊來遊去的小鴨子,回頭 問一襲莊嚴錦服的父親:“父親,真的不可以嗎?我隻想摸摸它們的羽毛。”

浸漬在官場近20年的聶中書淡淡地回答:“你若是好孩兒,就應當以保重身子為重,不要讓你娘親擔心。 ”

現在已是初季節,小小的白衣公子仍然圍著密不透風的銀貂風衣,黑黑的眼睛裏滿是無奈及暗羨。他回頭看了看那片嫩huáng的小鴨絨,最終還是拉緊了衣襟,向父親恭恭敬敬施禮告別:“是。”

走回屬於自己的小別院內,一眾仆役依次遞上燙熱的手巾、溫水、湯藥、金針,唯獨撤去了幼時服藥後母親置辦的清涼糖果,聶無憂垂下眼睫,神色沒有絲毫不耐。但是他明白,隨著他年齡的增長,父親對他的要求怕是越來越嚴厲了。

五歲的孩子,能承載多少責任與負荷呢?

論及聶家唯一公子的才品及相貌,隻要是與中書大人同朝為臣的,沒有誰不歎服聶家孩兒名至實歸,內斂溫純的xing格,可是他們也忘了,即使久負盛名的列臣儒士,在他們心底,也有隱匿不去的渴求,就像那衝破雲霄的鴻雁,yù望真正抒發出來時,誰又會去低頭看看世俗教義與桎梏住它們足跡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