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幹淚水,抬起頭來。眼前竟是兩尊白玉獅子,一扇朱漆大門。這座府邸似乎很熟悉,她這是跑哪兒來了?
“讓開!讓開!哪來的野丫頭,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跑這擋路來了?”還沒等她醒過神來,一雙粗糙的大手野蠻地將她往路旁一推,推得她險些沒跌在地上,那聲音又朝著朱漆門上嚷著:“你們都是幹什麼的?白拿著工錢不幹事麼?爺就要回來了,還讓這些個閑雜人等在門上晃,要死了你們?”
於是門內一片諾諾,湧出一堆人來,推著拽著綠綺直往路邊趕。
忽然聽得兩聲鑼響,這一群人立馬停了動作,各自規規矩矩地撿了位置,垂手低頭而立,綠綺見這陣仗,也不敢放肆,便在牆根下站著,心內隻想:“這是誰呢?這麼大排場?”有頃,又是兩聲鑼響,卻已近了許多,街角轉出一頂八人大轎來。墨綠的內造綢緞低調地閃著微光。
綠綺不自覺地也低了頭垂了手。
那轎子在大門口停下,方才那領頭的忙上前打起轎簾,哈著腰道:“奴才給八爺請安。”轎子內似乎“嗯”了一聲,緊跟著一雙繡著龍紋的靴子抬出轎門來,綠綺見了這龍紋,隻覺得腦子裏忽然嗡了一聲,驚呼出口:“八阿哥!”
那龍紋正好快要著地,肅靜的四周越發襯出這一聲驚呼的突兀。“這是誰?怎麼還有女人在此?”聲音頗是嚴厲。
綠綺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心仆仆亂跳,但覺得眼前一花,八阿哥下得轎來,一身朝服,十分合體,綠綺雖不敢抬頭看,卻也瞟到了那抹影子,恰如秋天裏投影的橡樹,剛勁得恰到好處。
“你是誰?膽敢直呼本阿哥?”
這聲音八分威嚴中帶著兩分和善,那無形的氣壓也是恰到好處的叫你不能不說卻不至於說得太難受。
綠綺不得不答。“奴婢綠綺,給八爺請安。”她端端正正行了個禮,才道:“奴婢是鄔佑鄔翰林府上的。”
“哦?鄔翰林府上的?嗯,高全,送姑娘回府去。”八阿哥說這話的同時,已是轉身向大門走去。
“不!”綠綺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竟然一步奔上前去,攔在八阿哥身前,“奴婢不回去!”
“大膽——”旁邊下人叱喝著,就要來拉她,八阿哥一揮手止住了他們,卻隻看著綠綺不說話。
綠綺的心跳得七上八下,小時的事,青樓中所受的打罵,年羹堯待她的恩,鄔佑對她的照顧一一浮上眼前來,然而浮在最上麵的,卻是鄔佑那一身冰肌玉骨,那該死的女兒身。她滿腔的火一下子燒起來了,把牙一咬,輕聲道:“奴婢有下情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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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若虛弱地靠在床上,不想動,不想說話。恨不能就這樣一直坐下去,什麼事也不理。她忽然發現自己那些堅強都似乎是假的,這個時候,她好想有一張寬厚的肩膀,恩,就像胤禛那樣的。
她想念他。是的,就是想念。三年的時間,洗去了那種種怨恨,而他留在她心裏的好,卻一天天刻畫得更加深刻。人真是很奇怪,在一起拚了命的互相傷害,一旦分開,卻又發了瘋一樣記住對方的好。若不是她這樣親身經曆,又怎能知道愛原來是這樣曲折又古怪的東西。可是他呢?在他心裏,記住的是什麼?也許他忘記了吧,如果他沒有忘記,那他也一樣該記住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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