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擊掌讓人送上彩漆嵌螺鈿官皮盒來,打開,燦燦珠光耀花了眾人眼,他一件件取出,一一放入她幾已成空的梳妝盒裏,可惜她怕人認出,將那些首飾都是拆散了當的,縱是他也無法再尋回。

婢女端上藥盅,似太燙了些,安嬤嬤用銀勺輕攪著。

“我來吧。”胤禛的聲音如水般沉靜,安嬤嬤受寵若驚的讓了開去。

他麵對著素心,從袖中取出琉璃瓶,打開鎏金寶紐塞子,嫣紅液體傾滑入瓷碗中,他一下一下用銀勺慢慢的勻開,將瓷碗擱與她麵前。“快涼了,喝了吧。”

“好。”她柔聲應允。

她與他之間,藥氣靜靜地繚繞上升。

她纖纖素手端起那還有些微燙的瓷碗,手指移摩著青花魚藻凸花牡丹紋,一飲而下。

“安嬤嬤你們都退下吧。”素心若無其事道。

“是。”安嬤嬤恭謹應道,眾人魚貫退出,安嬤嬤輕掩上門。

屋內一時靜了下來,那寂靜比死亡還要孤寂。

素心望著菱花鏡中人,挑指撫上眉稍,可有皺紋?可已老去?這世間惟有恨與情最易催人老,那她是思君令人老,還是恨已絞痛入骨,至死方休。

她瞧著一時恍惚起來,仿佛還在阿瑪府中,明窗之下,花梨木畫琺琅麵心案幾上鋪著畫繒,纖手執著湖筆慢慢描畫著院中荼蘼架牡丹叢,她時時停下,細細憶著,觀何處留有微疵,腕上的玉鐲偶爾磕著案幾,鏘鏘做響,安嬤嬤輕搖著團扇一旁慈祥的看著。

從前那個杏花梨樹下粉雕玉琢般的姑娘哪裏去了?

素心起了身,走去紫檀床榻,踢飛了繡鞋躺下,羅帳輕垂,四角懸著的琺瑯薰球麝香襲襲,她臉上燃出兩朵紅雲,低低的呻吟從喉中溢出,情欲似野火燎原,一發不可再收。

他讓她服下了最烈的媚藥。

素心扭動著身軀,烏發散如海草般糾纏,渴望引得她那素來鎮定的手,終於顫顫伸出,滑下去......

胤禛這才起身,取出絲絛,冰冷的手指如鐵般鉗住她下滑的手,不緊不慢地將她雙手雙腳懸吊在柱角,牢牢地打上了結,她無力掙脫,無望地狂扭腰肢,雙腿痙攣著開合,白緞床榻上漸有水痕,他端坐一旁,冷漠的瞧著。

她媚眼如絲,香汗淋淋,邪邪一笑,如蟄伏的毒蛇,猛然出擊:“你今日又見著她了,可惜他們倆顛鑾倒鳳,你卻還要在這熬著......”

胤禛置若罔聞,那刻,即使心已如杯般碎裂,還需勉強自己帶著笑,在眾人眼前,目送著她一步步走出他的視線,也許痛到了極處,知覺反倒遲鈍。

素心喉嚨中的咆哮漸漸無力成嗚咽......

夜色中,幽幽傳來嫋咽唱腔,一曲牡丹亭•尋夢,女子嗓音尖細:“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願,便酸酸楚楚無人怨......”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接連數日,蒙蒙細雨終於帶來了春日的氣息,密密斜斜,溫柔得如同情人間的呢喃。

胤禛站在荷畔邊,風拂千頃碧波蕩漾,傅鼐見他神色尚好,趁機勸道:“爺,線奴傳皇上不喜您和三阿哥過分沉溺於私下喜好之事,那三阿哥近日已大大減少了與文人往來,爺,您看這天又飄著雨的,柏林寺還是不去了吧,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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