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生了?胤禵的臉色突一下變了,大叫出聲:“快來人,快把隱婆叫來,再讓人去把姓墨的也給我找來!” 他一把抱起艾薇小心地將她放至室內一角微折起的床榻上。

胤禵的一聲暴吼引來了門外的一陣喧嘩。

穩婆、婢女們紛湧而入。

“貝勒爺,您這會可不能再待在這了。”有個膽大些的穩婆怯怯地上前,尷尬的勸拉待在床邊忘了走的胤禵,哪有女人生產男人還站在床頭的事?

胤禵殺人般的目光掃得她一哆嗦,他甩袖走了出去,一動不動地釘在門外。

穩婆們拉起艾薇的雙手,取過備在一旁的絲巾,將她的手縛綁在床柱上,緊緊地打上了結。

那扇門開了又合,合了又開,忙碌的聲響中卻無艾薇一絲痛叫。婢女們進進出出,帶血的水換出了一盆又一盆。

胤禵閉上了眼,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再吸進,再吐出,紊亂難耐的心才稍稍在胸腔中鎮定下來。

“有沒有什麼事?” 胤禵攔住一端著水盆出來的婢女悄聲問道。

婢女神色倉皇,顫顫地猛搖頭,疾疾避走離去。

夜色中飄浮著清冷的寒氣,胤禵身上似疙瘩頻起,他越加煩躁起來。

為何裏麵還是沒有半點動靜,會不會——胤禵臉色大變,攥緊拳頭,踢門而入。

門口守著的穩婆大驚失色,結巴道:“貝勒爺,爺,這女人家生孩子男人怎麼可以進去?” 胤禵一把推開身旁勸攔的人,繞過屏風,大踏步走至榻邊。雙目如被釘住般不能眨動分毫,艾薇像是被縛綁在了人間煉獄的刑柱上,床褥血水重重浸透僵結,幾成暗赭,新血來不及凝結,刺目的汪紅一片,濕透的長發散亂糾結,因痛楚而顫動著,雙眸渙散,嘴上咬著的巾帕血跡斑斑。

“她這是怎麼了?”胤禵鬆開她被縛綁的雙手,心痛欲裂,恨不能以身相代,已無力再去責罵她們。

“夫人盆骨太窄,又使不上力,怕是難了。”隱婆們趕緊蹭步上前,覷瞧向他,再不敢多言一句。

“來人!就是綁也給我將墨濯塵架來。”胤禵怒目暴喝。

艾薇隻覺連痛呼的力氣都仿佛被抽幹了,無邊無際無法掙脫的苦痛讓她恨不能早點死去,她已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慢慢地闔上了雙眼,放棄掙紮,任綿軟的身子沉墜下去。

周圍一片驚呼,“天那,羊水都破了......”

“夫人昏厥過去了......”

“見紅破胞,這下大人小孩怕是都要不保了......”室內驚慌嘰喋聒噪。

胤禵撲下身去,緊握住艾薇雙手,手下一片濕冷,她嘴唇指尖泛出暗紫。他痛駭欲絕,靈魂幾欲脫竅,“薇薇——”那一聲淒厲嘶喊劃破漆黑的夜空,驚起千百宿鳥,撲愣愣地飛過京城的蒼穹。

“薇薇,薇薇,薇薇......”胤禵緊攥住她手,聲音漸已嘶啞。

她是要死了嗎?艾薇昏昏沉沉,耳邊充斥著似海螺裏傳出的嗚嗚風聲,又似颶風來臨狂掃千裏般的雷霆萬鈞,猛地一隻手破霧而出緊緊抓住了她,那般堅定、有力,淡淡的暖意直透掌心,一時心頭冰寒盡融,無限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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