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徘徊在外,氣悶難壓,艾薇的曼妙玉體,他還未曾得以一見,如今倒叫個臭大夫給瞧了去。他倒不怕他長得俊俏,這世上除了四哥,沒人能跟他搶。隻是可恨這墨濯塵還嫌他在一旁妨礙施治,把他給趕了出來。若不是為著艾薇,他早將這墨濯塵給千刀萬刮了。
墨濯塵提匣剛步出室外,就見胤禵冷著張臉,立在柱下,見他出來,冷哼一聲,摔袖步入。
艾薇聽見聲響,抬頭見胤禵黑著臉站在榻前,她知他心下計較,一時無言。
胤禵盯她看了半晌,麵色似有血色,略放下心,瞧她倒依舊平靜自若,自己心裏卻是翻江倒海難以平靜。
胤禵挨著榻坐下,恨不能將她攬入懷裏,緊緊抱住,抿住唇,眸中滿是怒氣和妒意。
艾薇看著他默然片刻,忽就笑了。她眉色間本含著股憂鬱,這樣輕笑時,秀眉輕挑,星目微閃,別有股調皮的味道。
胤禵看著那抹淺笑如癡了般,那些怒氣、憤恨早不知拋哪去了,隻覺這一生能如此相伴,看她一朵微笑也足矣,凝視許久,低低道:“薇薇,記得十歲那年與皇阿瑪同去秋獮,二哥訕笑我還略顯稚弱的身子。說我怕是連張弓也拉不滿,如何能跟著他們同去獵熊。我心下又窘又氣,隻是不服,趁人不備,一人一騎入了林中。瞧著廣袤密林,心中豪氣頓生。待我一番辛苦,總算躊躇誌得欲回轉時,竟迷了方向,找不著來時的路。我兜兜轉轉,天漸黑了下來,林中滿是各種奇怪聲響,夾雜有野獸嗥叫之聲,令人寒毛直豎。我大聲呼叫,遠遠傳來,回音不絕,卻隻是自己的聲音,頓時驚恐萬分,心想怕是要死在那裏了。四顧茫茫,絕望無助之時,猛然想起皇阿瑪曾說:胤禵啊,人總難免會遇絕境,象是再過不去了。那時,你要對自己說,我隻讓害怕占據五下,然後就不能叫害怕再控製自己,而需另想他法了。我深深地吸了口氣,默數五下,環顧四周,揀了棵高樹爬上,靜下心,隱隱聽見南方有潺潺流水聲。我下了樹,朝著南方走去,果遇溪澗,順著溪澗流向,一路往下走去,終遇到帶著侍衛尋找而來的皇阿瑪。”胤禵閉上了眼,那一刻徒見皇阿瑪驚喜而泣的景象翩然浮現。
“薇薇,日後若再有任何困苦,驚難,便在心中默數五下,害怕過後,我們一同想法,定沒有過不去的。”
艾薇隻覺一股感動之情由心底汩汩流淌而出,心田淡淡柔軟,才一抬眉,便見著胤禵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灼熱而隱隱略帶侵略的氣息回繞在她耳畔。
胤禵湊近了,鼻中聞到股淡淡幽香,雖混著藥氣,仍是難掩,一時昏頭戲言道:“怎麼?感動了?要不要考慮一下以身相許?”心下緊張卻滿麵盡掛戲謔神情。
艾薇哭笑不得,猶豫了下,終出口道:“胤禵,我從小沒有兄弟姐妹,一直很想有個哥哥,”
胤禵臉頰刹時變得蒼白,手壓得指關節節泛青,粗氣橫聲打斷。“我有妹妹。”他深吸口氣,強壓下內心躁氣,半響才悶聲道:“你還真是會掃人興。”
耳聞有人在門外出聲請示,胤禵欲掩尷尬,索性親上前去啟簾,是蝶衣送來他吩咐置辦的衾枕,他順手取過,走至榻邊。
艾薇見那枕長恰及榻寬,中間下陷,兩邊漸凸,觸手柔軟。
胤禵扶起她身,將枕擱至她腰下,複讓她躺下試試。他見艾薇肚腹日益隆起,似因過重,側眠時手總欲托住腹。
艾薇素麵朝裏躺著,衾枕大小軟硬俱都貼服。
胤禵有著張同胤禛一樣輪廓深刻的臉,原英氣勃勃,現也蒼白而削瘦。他雖不該救了她卻又將她強囚於此,可除此之外,再無半點不是,一片癡情,也甚可憐,艾薇的心惶惶不安,實是有些怕了這樣認真的胤禵。其實他們兄弟便連個性上也有許多細微之處很是相象,才一思及胤禛,她那顆沉沉跳動的心又刺刺地痛。“胤禵——你不要對我這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