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
“嗯?”
“你欺負傷殘人士。”
“胡說,官醫說你是氣血淤結,搞不好血脈一衝,你的腿就好了。”
“哦,那你還算日行一善。”
“是,以後要日日行善。”
……
“天快亮了吧,胤禛。”
“快亮了,琬,去看日出吧。”
亂石林立,浪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胤禛推著宛琬迎湖遠眺,海天相接處,冉冉紅日徐徐上升。
四周除了陣陣傳來的湖浪聲,隻聞鳴蟲的偶叫,滿山的老桂樹,虯枝橫陳,姿態各異,一層一層樹畦梯田似地向山上鋪展,留一小徑蜿蜒上山。
“琬,現下無人,我抱你到山頭往下看,那才叫美。來,琬將手勾著我。”胤禛橫抱起宛琬,往山上走去。
因乍暖還寒,宛琬總以為春天還未曾到來,然像一夜間,山坡間,小徑旁,成片成片紫色的二月蘭跌跌撞撞地湧來,搖戈在晨風中。
“可惜不是賞桂時節,不然這一路走來香霧輕籠。琬,明日我們去西南邊的‘香雪海’吧。現正是千葉重瓣的白梅怒放時節,梅花吐蕊,勢若雪海,滿山盈穀,香氣醉人,”說著胤禛忽就低頭吻了下懷中的宛琬,“可還是沒你美,也沒你香。”宛琬兩手勾著胤禛,嬌羞的依附著他。
那山並不高,走不多時便登了頂。胤禛揀了棵靠邊虯枝橫陳的老桂樹坐下,宛琬撫過樹身,脫口道:“可惜沒有小刀。”
胤禛聞言從靴中掏出把匕首,不過一掌的長短,鑲著琥珀的皮鞘,一拔出鞘,鋒利的刀刃在晨光照耀下泛著銀亮。“這是我九歲那年第一次隨皇阿瑪北巡塞上,他在博洛和屯賜我的,從不曾離身,琬你把它帶在身邊。”
宛琬接過匕首微俯身子刻下‘康五十年二月胤禛宛琬’。胤禛從後擁著她,握住她的手刻下:‘不離不棄,天地為證’。
宛琬的身子微微一顫,他隨即將她抱緊,冬末的清晨雖還寒冷,可心底卻是那般溫暖,他們想從這刻起再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把他們分開了。
“胤禛,這堤雖說是修好了,可——”宛琬停頓下來。
“琬,你想說什麼?”胤禛輕輕抵著她的秀發輕吻著。
“胤禛,太湖泛濫雖說是天災,可也因人為。皇上他一路平三藩、定台灣、收蒙古、戰俄羅斯,終國泰民安,人口漸多,這原本是好事,可也因此人多田少,遊民漸多。他們總也要存活下去,無地可耕,不得不離鄉背井,占耕河灘,才使得水土流失厲害,與水爭地,致使水患增加。”宛琬看了看胤禛,見他始終默然聽著,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便又繼續說道:“前我跟這裏的老農打聽,江南地勢低下,土質粘重,凡農作前田地必須深墾,春間還要“倒”兩次。老百姓祖祖輩輩都是靠天吃飯,可一旦老天爺不幫忙就會顆粒無收。一逢災傷,便別無他業,隻能靠‘散糧煮粥’賑濟過活。災年,災年最苦是百姓,可老話說救急不救窮,能不能想些其他的營生,讓他們不用總是要看天吃飯。那日你為我所穿衣裳,手工何等精巧,即便是在禁中織造坊內也是一等一的。你想這蘇杭一帶有多少靈秀剔透之人擅長織造。可我細細問來卻都不成規模,說是大清例律限製,對機房織機數目通有嚴格限製,這是為什麼呢?他們既有手藝又有人才,讓他們擴大規模,即可增加稅收,又能解決富餘人員。百姓安居樂業,自然國家穩定,難道不好嗎?大清不能總是‘小自耕農’,味農而存,還得工商貿並行,方才更好。胤禛,你回京後去和皇上說說,好不好?”宛琬一氣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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