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都十五了,雖說那場大病錯過了選秀,可到底還是要——”

“哎呦,我最煩聽這個了,我才不要嫁呢。”宛琬一口打斷。

“難得你也拿針線了,繡的什麼呢?”一旁胤禛道。

“拿去給爺瞧瞧。”福晉柔聲道。

宛琬磨磨蹭蹭不願起身,好不容易走近跟前才壯士斷腕般遞出帕子。

胤禛接過一瞧:“立意倒也出新,初繡不選那些容易的花卉飛禽先就不易,繡的可以。”

“真的?爺不是哄我吧?”宛琬喜出望外湊近他。

“真的不錯,你繡的這‘攀猿圖’我瞧著可以。”胤禛異常認真,他見宛琬臉色頓變,嘟囔著腮幫,緊咬貝齒,不由再細看眼繡帕,所繡那物肥肥壯壯,“難不成你繡的不是猿,倒是一金絲猴,它身子也太壯了些。”他狐疑著。

宛琬一把奪過絲帕,展開猛瞧,憤憤道:“這明明是幅‘猛虎攀樹’,怎麼就成了猿猴?爺是故意捉弄人吧!”

“猛虎?哈哈,宛琬你這選色、繡法也太過古樸,還真是沒看出來。”胤禛聽她說那竟是猛虎實忍不住。

白芷挑簾入內示問能否開膳,三人這才擱下刺繡,齊去食廳。已有多人在此伺候。

宛琬一天混在外早餓壞了,低頭一陣猛吃,好一會方抬首正對上胤禛的眼睛。

胤禛瞧她纖瘦身子如此能吃,雖全無吃相,卻讓人瞧著食欲大開,待她望過來,倒有二分不自在,順口問:“之前讓先生教你的學得怎樣了?”

先生那?自打昏醒過來發現到了康熙年間成了四阿哥福晉的侄女,宛琬就一次沒去過。

“這個,爺,我最近學了許多新東西,還都挺難的。”她連忙轉移話題。

“哦,說來聽聽,都有些什麼難的?”胤禛看她一人表情豐富的若有所思。

“爺你知道一個愛好書法的人為什麼能用黑墨汁寫出紅字來?”宛琬一本正經道。

“不可能。你說他怎麼寫得出?”他一口否定。

“爺,他寫的就是一個’紅’字呀。你知道用什麼方法可以使眉毛長在眼睛下麵?”

“不可能,怎麼長?”他再次否定。

“你人倒立起來就可以了。”

胤禛已知宛琬說的都是些歪答案,可還就是讓人著急答不上來。她看看他迷惑的眼神心裏那個得意呀,可見好就收的道理她還是懂的,趕緊接著說:“爺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肯定知道。你知道提問時被回答最多的是哪三個字?”

“不-知-道!” 胤禛如孩童賭氣似脫口而出。

“我就說爺是咱府裏最聰明的人,答對了。就是‘不知道’這三字。”宛琬烏溜溜的眼珠直轉,怯怯討好地看著胤禛。

“你這小鬼頭。”胤禛想了想,微笑了。

“你都在和貝勒爺胡扯些什麼呀。女孩子家也沒個正經,打哪聽來的怪話。”福晉雙眼含笑出言怪責。

飯畢,各有各丫鬟捧上茶來漱了口。胤禛隨口和福晉說了幾句閑話,便起身離去。

宛琬急道:“姑姑,爺晚上不在你這歇嗎?你怎麼都不留他呀?”

“爺自有他主張,男人的事哪輪得到女人家問,再說男人家太溺於男女情長也不好。”福晉淡淡道。

“不都說小別勝新婚嘛,況爺都去了那麼久。”宛琬仍嘀咕不休。

福晉暗自攥緊了拳頭複徐徐放鬆。“宛琬,現爺都回來了,往後你可不能再那樣皮了,整天在外瞎逛。你那幅‘猛虎圖’怕是回府現趕的吧,你還當我真不知你串著白芷那丫頭替你打馬虎。”